顾明德死死的盯着那张按了手印的口供,最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明日,我便去禀明母亲,咱们单独分出去过。”
他做这个决定,不为别的,只为良心。
他秉承先祖遗训,承袭顾家“清流”的家风,读的是君子论,看的是圣贤书,他的良心要求他,不能同流合污。
否则,他在官场这么多年,不至于一直是个小小的翰林编修。
只因为编纂书籍、修缮古籍,对他而言只需要专业能力过硬,是最不需要违背道德和良心的差事,也是最不需要曲意逢迎的差事。
大房做的这些事,从前他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知道了,是坚决无法容忍下去的。
得到顾明德肯定的答复,姐弟三人脸上露出了舒心畅快的笑容。
顾诗韵将那张口供放到蜡烛上点燃。
这些事情,暂时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不管是顾京墨娶平妻,还是大伯母毒害儿媳,说到底都是大房的家事。
至于口供,沈忆舒既然把小雨捏在手里,这口供自然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不在乎这张,烧了也就烧了。
顾明德向来是个行动派。
既然决定了要分家,第二天便早早地起来做准备。
幸亏今日朝中休沐,否则他还要派小厮去衙门替他告假,让他能有空处理家事。
“老爷,我陪您过去。”阮氏替他理了理衣衫,开口道。
“不必,你带着两个女儿收拾东西,派人雇好马车,等在母亲面前分说明白了,我们就离开。”顾明德说着,冲着顾京华招招手,“你跟我走。”
父子两人冒着寒风,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由于朝中休沐,所以大老爷顾明良和二老爷顾明礼也都不当值,是以大房和三房赶在一起,来给老夫人请安。
三兄弟在老夫人的住处遇到了。
“给母亲请安。”三兄弟齐声拱手,对老夫人说着。
老夫人看着三个儿子,心情甚好,赶紧让他们坐下,又关心他们有没有用早膳,可还不等她寒暄完毕,二老爷顾明德便起身开口:
“母亲,儿子今日前来,是有事情想请母亲做主。”
“什么事?”老夫人眉头紧蹙,“看你板着个脸,怪严肃的,一家人哪里用得着这么正经,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