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六王身后,仆妇打扮的太后上前一步,六王忙起身让座,伺候着太后坐下,太后笑道:“想必我踏进这个屋子,你便知道哀家的身份了。”
“不,是太后刚入世子府,我便知道了。”
六王横他一眼,臭小子,忒托大,信口开河!
“哦?”
“若是父王,平日里才懒得走这么远到金云堂来,此次前来定是有机密之事相商,但身边却带着生人,何况父王如坐针毡,微微冒汗,想来他身后的必然是个大人物了。”周霜直起身子,亲自为太后斟茶,语调却软了许多,“年少时去宫中奉茶,远远见过太后一眼,虽时隔多年,太后却无一点岁月之变,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场面话说得好,太后忍不住乐了,“宫里这么多孩子,没一个像你这么会说话,老六你要记得,替哀家好好赏赏他。”
六王嘟囔:“他可是比儿臣有钱多了。”
喝过了一盏茶,祖孙和乐融融的气氛也就揭过了,三人之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太后捋了捋鬓发,漫不经心地道:“你说的那个通玄,干这样的坏事,是受了谁的指使?”
“他虽然来自上清观,但国师是否与此事有关,孙儿未曾查实。”
“国师是陈贵妃一党,李宣为什么会给他供货?”
“未曾查实,所以推测只是通玄与粮商私下交易,或者便是李宣利用粮商做局,想抓住国师的把柄,以作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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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挟国师?未免太不自量力。”
“孙儿推测,粮商与通玄之事只是双方私下交易,但李宣必然知道此事,只是不知如何发难。”
“为何不查实?”
“通玄死了。”
“再无人证?”
“有。”
“好生照料着,此事棘手,需从长计议。”太后沉下脸色来,道:“陈贵妃待你不薄,你如何这般对她?”
周霜沉默片刻,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匣子来,打开了,是一支发簪和一枚铜钱。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周霜望定太后,斩钉截铁地道:“我只有一位母亲,那就是陈萦怀,她被陈贵妃害死了,我已找人查过,她的尸体被人动过手脚,魂魄已无处可寻,永不超生。”
“这枚铜钱——”六王在旁定睛观瞧,“可是陈法师的?”
“是,她是我的妻,我此生唯一挚爱的妻,可是她被陈贵妃赐了一杯毒酒。”
忽然之间,六王觉得周霜这一辈子过的甚是凄惨。
周霜合上匣子,小心翼翼地送回去,冷冷地道:“那个深宫之中,没有一个是我周霜的亲人。”
“既然都认祖归宗了,就不要再说自己姓周,哀家坐在这里,怎么能说深宫中没有亲人呢?”太后笑了,“先前你说你父王老糊涂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