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辰砂?”
“是。”
陈传笺挥了挥手,黄狐狸穿窗而出,“哪来的?”
“隋珠公主墓里。”话落,宸离望向周霜,道:“你的妹妹——”
周霜不动声色,将墨笔放在水中涮开了,提起来抖了抖,挂在笔架上的时候,浑然不觉落了个墨点在荷花图上。
“妹婿,你的身世你是否知晓?”
周霜淡淡道:“大舅哥这话,我听不懂。”
“那么师兄——”陈传笺把玩着笛子道:“你的身世,你何时知晓?”
“我一直都知道,师父也没有瞒过我,当初师父让你们下山避难,也是为了躲开凌云子。”宸离徐缓地道,“我本也不想瞒你,只想以后找个机会诓你回山,远离纠纷,谁成想,你竟然把自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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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传笺在心底叹了口气,每个徒弟下山,师父都会给卜上一卦问前程吉凶,犹记得当年大师兄听罢宸离的卦词,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道:“俗世的人用俗世的方式来了结,本就是他的归宿。”
陈传笺彼时年少且不通文墨,不过看着大师兄的唏嘘神态,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真有注定,大师兄彼时看到的便是宸离现下的未来。
“师兄,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由你了结。”
宸离沉默了片刻,轻轻抚摸了陈传笺手中的笛子,温吞地道:“若你知道有人为权为利,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会不会管?”
“会。”
“那便是了。”
那柔和而坚定的眼神中,到底有多少跗骨的仇恨,只有宸离自己最清楚。
在古怪的沉默里,无形的角力中,在一对师兄妹你来我往望向说服对方的关键时刻,周霜从容地站了起来,仔细地将自己的袍子捋平了,道:“我母亲死之前曾留了一封信给我,已将我身世的来龙去脉说的非常清楚。”
陈传笺讶然,一颗心不禁砰砰狂跳,仿佛站黑漆漆的风口山洞前望了一眼,紧张而好奇。她从来不相信周霜那一套说辞,什么有功名在身,陈贵妃需要朝中有人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淡淡的黄色光晕,就是他不凡的证据。
只是,他的身份太离奇,离奇到她需要他亲口承认来证明。
周霜先是望向了陈传笺,握住了她的手,款款道:“我一直没敢对你直言,是怕吓跑了你,我的生母是陈贵妃。”陈传笺咽了口唾沫,虽然意料之内但也一时也难以再用平常心视之,只是又问了一句:“所以,你是皇子?”
“是,顺位排行老二。”
一阵风不失时机地穿窗而过,烛光摇曳地像陈传笺闪烁不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