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
陈传笺瞧着周霜神色微愣,陡然想到周霜比白晟小不了几岁,却尚未婚配,据说京中提亲之人也曾踩平过周家的门槛。
“你为什么还不成亲?”陈传笺好奇道。
“没有所爱之人。”周霜淡淡道。
陈传笺和周霜吃饭很沉默,本来陈传笺是个热闹心性,三佑又不拘束徒弟,在山上吃饭时候也总是和师兄们打打闹闹,可她现在却并不觉得难熬,只觉得仿佛应是如此,就连着沉默也是顺其自然的。
吃到一半,周霜落了筷子,陈传笺见他甚是挑嘴,很多菜基本上只沾了个筷头就被夹开放在了另外的小碟里,没吃许多,周霜就掏出了帕子,擦擦嘴角,示意自己吃饱了。
陈传笺好奇道:“不知周公子这般挑剔是否体验过食不果腹的滋味?”
周霜折好帕子,慢条斯理地道:“不曾,不过刚搬出城时,下人粗心忘带了银丝团茶,有过那么半日嚼蜡的滋味。”
陈传笺并不知道什么是银丝团茶,但听着名字就知道很金贵,陈传笺本来寻思着以周家的富贵,若说饿肚子大概也是没吃到什么适口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断了一顿茶!
陈传笺张口结舌,周霜见她吃惊,反问道:“你呢?”
陈传笺想了想,她自小在三佑散人处长大,虽然素来清淡,但也没少了吃穿用度,倒是下山之后饿了几回肚子,“有两三日没吃饭吧。”
周霜漠然地哦了一声,神情寡淡地道:“有年黄泛,我随商行的车马出行,饥民所过之地,方圆数里寸草不生,恶狼饿狗踔行其后,只等饿死之人一倒便分而食之,我一路行来,狗都是红眼的,柜上掌柜告诉我,吃过死人的狗便是红眼。”周霜顿了顿,“看来你同我,都还算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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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传笺闻言叹道:“那次灾年,我虽在山上,但也有所耳闻,听说你们周家捐了很多粮食。”待陈传笺话落,一直收声敛息的长岭挺着胸膛,仰着脸儿,骄傲地道:“这都是我们家少爷的主意!”说着话的时候,长岭壮怀激烈,别人都说自家少爷抠,那是他们不知道!少爷大方着呢,这些年可是接济了不少人。
周霜冷哼了一声,将帕子往桌上一摔,道:“滚出去。”
长岭哦了一声,周霜素来烦他在人前说这些事,每次他得空说上一两句总会招来周霜的臭骂,长岭乖乖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门,想从门缝里打量了一眼自家少爷的情绪,刚把眼皮子搭上来,就见一条帕子夹着冷风迎面而来,长岭赶紧闭了眼,逃命一样地逃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