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嫌恶地挣脱母亲,往后退了几步,对周盼飞冷声道:“多谢周同志,日后我必会报答。”
报答二字上,江寒咬得很重。
这女人没安好心,想看他的笑话,他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这一笔他定会加倍还回去。
“不客气,江寒你妈和弟弟看起来好像过得不好呢!”
周盼飞故意问,眼神带着恶意,还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记者们也都等着江寒的回答,如果一个着名画家,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说明他的人品有大问题,这种品质恶劣的人,绝对没资格办画展,他们也不会为这种人宣传。
江寒也知道这些,尽管他恶心之极,也不想认这个妈,可他不能当着媒体表现出来,否则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肯定会功亏一篑。
“我母亲在我幼年时就改嫁了,当时我才六岁,之后我没再见过母亲,弟弟更是素未谋面,如果我知道母亲和弟弟过得不好,肯定不会不管的。”
江寒面带微笑回答,还警告地看了眼母亲和弟弟。
“寒儿,妈对不起你,可妈也没办法,妈过得不好,养不活你,我改嫁了,家里的口粮还能养活你,妈是真的没办法……”
江母哭哭啼啼地诉说她的无奈,哭得老泪纵横,十分可怜。
她说的是老家方言,很多人都听不懂,不过群众里也有江寒同乡,充当了临时翻译。
大家本来还觉得她太狠心,竟扔下六岁的孩子一走了之,可现在又觉得江母也是不得已,而且她是为了让儿子吃饱,才不得已改嫁的。
多么伟大的母爱啊!
江寒暗暗冷笑,他母亲改嫁时,带走了家里大部分口粮,只给他留了些番薯和几斤米,他饿得受不了,跑去山上挖野山芋,抓田鼠和青蛙烤了吃,偶尔会有村里人接济他一碗饭,他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他强忍着恶心,对同母异父的弟弟说道:“今天是我的画展,家务事回家再说,放心,以前我找不到你们,现在既然你们找来了,我肯定不会不管的,你们一路上辛苦了,还没吃饭吧?这些钱先拿去吃饭,再去招待所开间房休息,等画展结束了,我就去接你们。”
那声‘妈’,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