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那天一共处理了7具死囚的尸体。说来奇怪的得很。处刑后,数目核对还好好的,但火化前,尸体数目就对不上了,少了1具。”
“我当时没有太注意,毕竟处刑前的人数是绝无问题的。您当时忙于其他要务,这点儿小事,我就先记着了,也没去打搅。”
王柳犹豫片刻、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处刑也是我亲眼目睹,尸体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这样啊。”陈北宵闭眼、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说对了,可能还真有一具尸体自己跑了。”
王柳听完了一句话鬼故事,迟疑地不敢乱想。只好连连道歉。
听筒里传来了陈北宵略显懊丧的声音:“不是你的错,就算当时说了,我也未必能在意。”
“那天处理尸体的狱医是谁?”
“是……”王柳思索片刻、对陈北宵说道,“星河,是星河先生。”
“楚星河……!”
果然是他!
陈北宵挂断电话,向椅子里深深倒下。下意识口袋中的烟盒掏去。
只能等星河被抓捕归案了,也许只有这样,案件才能获得进一步突破。只是,这一切对于陈北宵来说,已经过于沉重。不论是艾蕾,还是星河……这都是来自他的过去的人。
——回忆如同幽灵,让他感到窒息。
“霖,有烟吗?”不知怎么了,陈北宵向空气递了个手,鬼使神差地喊出这样一句话。
真是的……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自己就抽光了所有的烟。
自从卷入密文事件后,他就特别容易想起从前的事。以前白羽会提醒他别抽烟的,而夏霖会偷偷给他送。可是再后来他弄丢了霖,白羽也消失不见了。
“我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弯起唇角,刻意忽视着心脏处忽突如其来的沉闷钝痛。陈北宵打开柜门,将上层的牛皮纸档案袋取下,拂下上面厚厚的灰尘。这是四年前,他和白羽,夏霖最后一次共同任务时所留下的卷宗,也就是四年前“清剿行动”的卷宗。
陈北宵的指尖不禁有些颤抖。
这些年来,他都不敢看这个卷宗,因为他不敢回忆夏霖死去时的样子。但是,他更不敢忘记那些刻骨的仇恨与痛楚。
——现在可不是消沉的时候。他不能输。
霖,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忘记。陈北宵瘦削的指节在卷宗上划过,冷而冽的眸光望向恩佐的照片,以及当年的文字记录。然后他翻开下一页,停留在夏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上。
——我一定要找到恩佐,亲手将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