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岁考,杜子远成绩优异,得了学政的大力赏识,评了一等前列,视为禀膳生员。学署通知他,择日前往府学报到。
而江清这边,水库里的脆肉鲩捕捞在即。月子都还未出,就被覃庭钰派过来的人通知,要求他从旁协助,安排人明日进山捕捞。
江清气得语言问候了覃庭钰的祖宗十八代无数遍,不得已,只好拜托杜老爹和杜子远,帮忙安排各项事宜。
其实,覃庭钰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的姑父兼岳父,前几个月,无端端被上峰训斥。当时正值监察御史巡视考察,直接上报,责令致仕。
这一变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全家瞬间陷入恐慌。
这边慌慌张张地申请辩白申诉,正求救无门呢,那边就有匿名举报信,雪片般汹涌而至。
至此,覃庭钰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分明就是被人针对了!
申诉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革职审查,永不录用!
覃庭钰的岳父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晕死过去。
一时间,以前那些上赶着结交的各路人马,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几个月还热闹非凡的县令府邸,如今门可罗雀,连守门的都不见了。
府里的人,连带着依附县令生存的大大小小各亲族,早已习惯了穷奢极侈的生活。
如此不知愁为何物地生活多年,直到一朝大厦崩塌,方知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覃庭钰各方奔走,家财几乎散尽,依旧挽回不了府里的颓势。
这天,管家过来报账。看着账本上的大片赤字,覃庭钰怒了!
“让那帮蠹虫,都给我滚出去!”
随之而来的,又是府里狗咬狗一嘴毛的日常大戏,不说也罢。
覃庭钰心力交瘁。他可是连自己私底下偷偷经营的山庄收入,拿了一部分过来,都不够府里那帮蠹虫塞牙缝。
他去见他岳父。望着短短几月就老了十几岁的姑父,覃庭钰还是狠心说出了要卖府邸的事。
前县令双目无神,死气沉沉,摆摆手,让覃庭钰自行安排。
至此,称霸兴庆县十几年的县令统治时代,终于落幕。
随着府邸一起售卖的,还有府里的众多仆从,各式精美家私假山怪石,以及,大量名贵宠物猫。
江清听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但传消息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他不信。
江清看向杜子远,犹豫不定,但还是说道:“相公,要不……”
“嗯?”
“那只云猫,还有送出去的那三只猫崽,记得不?”
“你想买回来?”
江清点点头,“看情况而定,若价格高得离谱,就算了。”
杜子远依了他,去县里打听消息。
到了售卖处,那些宠物猫被统一装在几个大铁笼子里,挤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