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直到傍晚,杜子远才骑着马赶回来。
江清连忙迎了上去,帮他放好马匹。
“相公,老师那边,还好吗?”
杜子远摇了摇头,“老师无事。我们进屋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边是不是乱得很?”杜老爹也走出来问他。
杜子远看了杜老爹一眼,“让我先喝杯水。”
杜老爹和江清只好围观他吨吨吨地大口喝茶。
“奇了怪了,老学者没留你喝茶吗?”
杜子远解了渴,放下茶杯,才徐徐开口道:“回来路上,遇到流民。我怕被拦截,绕了远路。”
杜老爹唏嘘道:“也对,你一个人骑着马,被人看到,以为是落单的,抢了你的马拿去卖,或者吃了,都有可能。”
江清也担心地说道:“相公,我们还是少点出村吧!”
杜子远点了点头,对杜老爹说道:“阿爹,你去通知村长,组建防卫队伍,在村子周边巡逻。”
“这么严重!”
“以防万一!”
杜老爹饭都顾不上去吃,急匆匆地就要出去找村长。
江清在他对面坐下。杜子远看着他,欲言又止。
“相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清哥儿,你,可还记得那云哥儿和小云儿?”
“当然记得!你有他们的消息?”
杜子远摇摇头。
江清想了想,最近听得最多的事情,离不开征税和洪水这两个话题。
“相公,可是云哥儿那边也发生了洪灾?”
杜子远没有否认。
“那,严重吗?”
杜子远看着他,斟酌着说道:“清哥儿,云山堰,崩溃了!”
“云山堰?”
江清想起来了,那座盘踞在群山之中的庞然巨坝。
“啊!它......之前不是有组织徭役,让民夫去维护过吗?怎么......还是塌了?”江清一脸不可置信,说话都有点磕巴。
杜子远伸手,握住江清搁在桌面上的手,一摸,有点凉。
“那,云哥儿他们......”
“无法确认。”杜子远虽然不忍心,但他还是照实说了,“云山堰附近村落,都被巨浪淹没,大坝,是在夜晚崩溃的......”
“啊!”
江清惊得收回手,久久没有出声。
杜子远再看过去,发现江清已是泪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