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转身向前走了没多远,从身后突然飞跑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抱着一大坛子雄黄酒,开心的边向前跑边回头喊道:“阿娘——快点——”结果回头的时候没有看路,一不小心绊倒在地,他手中的酒坛飞了出去,酒坛的封口又不巧被小孩的手给扯开了。酒坛跌飞出去后碰巧砸到了两步距离外一个姑娘的身上,她的裙摆被洒出来的酒溅湿了,酒坛却重重的砸到她的脚上摔碎了,一只靴子泡在了酒中……
这姑娘一身华丽的外族衣饰打扮,年岁和梅傲雪相当,长的浓眉深目,肤色白皙,身材高挑,姿容美艳,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是外族衣饰打扮的侍女。此时她正一脸怒容的瞪着跌倒在地上的小孩,用不大流利的汉话怒喝道:“你——我的衣服——鞋子——”
这小孩摔倒后伶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留意酒洒到了别人身上,他看着摔碎了的酒坛心疼的哭了起来,回头向身后哭喊道:“阿娘——”又回转头指着两步远处摔碎了的酒坛子,只是哭着叫娘,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小主,
这小男孩的母亲在后面不远处,见小男孩摔倒出了状况,她抱着一小束艾草,挎着一个菜篮子紧跑几步赶了上来,一边蹲下身搂着孩子安慰,一边紧张不安的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姑娘。
这位姑娘见小孩指着她,她的母亲只管查看孩子的情况,眼神胆怯的看着她,好像一点都没有要给她道歉的意思,怒气更盛,口中喝道:“你们道歉——赔我衣服——”
小男孩的母亲紧张的站起身致歉:“实在对不起,不知姑娘的衣服要多少钱,我们赔给你……”
“我的衣服……大宁没有!你赔我……”这位姑娘用高傲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妇女和小男孩,像是在思索要赔多少钱,“二十头羊吧!”
这时路边慢慢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有人窃窃低语,语气略带嘲讽的笑道:“二十头羊?要羊干什么?”
那姑娘的侍女赶忙上前对着她耳语了几句,像是在提醒她,这姑娘脸上一红,改口道:“不要羊——嗯——赔我——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这位中年妇女面带难色喃喃低语。
看她和小男孩的穿着打扮,家中应该不富裕,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而且这位美艳姑娘似乎不熟悉物价,她的衣服虽然是名贵锦缎所制,兼有高超的提花技艺,但裙子和靴子加一起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两银子,她好像全然不在乎银钱似的随口开价。
崔佳凝见中年妇女面有难色,又见那美艳姑娘脸色傲慢,她心直口快,语气不忿的质问道:“你的衣服又不是金子做的,凭什么要价五十两。你这不是讹别人的钱吗?”
围观人群听到崔佳凝的话,也都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起来。
那美艳姑娘似乎听不太懂崔佳凝刚才说的这段话,见众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一挑眉发怒道:“你——说我——不懂——”
“不懂你瞎要价干什么?你的衣服不过是沾到了酒,这是雄黄酒,辟邪驱疫的,洒到身上没有坏处,衣服洗一下晾干就好了么,无非就是这名贵锦缎洗起来费些事,让人家赔几两银子也算是应该,但是这么漫天要价,就太过分了吧!”崔佳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围观众人纷纷附和她,都觉得崔佳凝言之有理,是真识货的人。
那美艳姑娘见众人对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她又听不懂崔佳凝叽里咕噜说的话,明明是这小孩有错在先,如今倒好像是她的错一样,她身份尊贵,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气愤不过,“唰”一声抽出腰间的鞭子,愤怒的甩向了崔佳凝……
梅傲雪刚才一直在旁观,她也觉得崔佳凝的话说的没错,却不料这姑娘听完话还更生气了,竟然动了兵器。梅傲雪眼见鞭子要抽到人了,她一着急伸手向后一拉崔佳凝,那姑娘的鞭梢抽到了她的手上,梅傲雪的右手背上立即出现了一条血痕。
“你干嘛?”崔佳凝生气的质问美艳姑娘。
“哼!你们——欺负我——休想!”美艳姑娘气愤的说道。
崔佳凝还要说话,梅傲雪一把拉住她,转头对美艳姑娘缓缓说道:“姑娘,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没有欺负你……你的衣服确实不值五十两银子……”
梅傲雪慢声细语的连说带比,她看出来这位姑娘的汉话不太流利,如果话说的太快,她似乎听不懂。
果然,这美艳姑娘听明白了梅傲雪的意思,却依旧一脸怒容:“我的衣服——无价——阿爸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