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那懒散的周骏晟。
骑兵从茶馆前匆匆而过,由己转过头去,学着那帮茶客们的样子,将目光集中到了眼前那碗色泽不怎么好的茶水。
“这是玉轸的军队?”
待骑兵远去后,由己问道。
周骏晟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幅度轻微地点了点头,道:“禁军,方才带队的玉轸禁军首领,陈璨。”
“剌炀城内横行无阻,为何不去对敌北幽大军?”
“呵,劝你少问这个问题。”周骏晟喝了一大口茶,道:“而且陈璨是色中恶鬼,比之当今圣上更甚,这沙场之上哪有女子场上更吸引他?方才让你别看,也是怕他见着了你。”
由己起身向周骏晟行礼,这次背上没有老者,少女的动作标准至极。
“不必谢我,顺手的事。我来这边也是有事要问你。”周骏晟道。
由己坐回长凳上,浅饮了一口劣茶,道:“先生但问无妨。”
周骏晟伸了个懒腰,说是要问由己,目光却移到了老者的身上,道:“两年前,还是我守的城门,当年是姑娘你是在他背上才对吧。”
“呵呵呵呵。”一直未有动作的老者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又尖锐,他道:“好记性。”
“当年,你背着这具人偶离开了剌炀城,如今又回来,是要来报复不成?”周骏晟眯起了眼睛。“方才进过城门时,以灵念震慑了我的守卫同僚的,是你,对吧。”
由己默然不语,老者却笑道:“看来您也不是寻常城门守卫,大人,这是要守护家国除了我们爷孙俩?”
“守护家国……”
周骏晟念叨着这四个字,懒散的脸上却满是怅然,他举碗痛饮,无奈碗中非是美酒,只是劣茶。
满口苦涩。
“我曾随柳大将军守玉轸,平汜南,征北幽。行的便是保家卫国,开疆扩土之事,可如今呢?自柳大将军满门皆被……唉,自柳家没了之后,我自愿降为城门守卫。我已倦怠,我守城门非是为了守卫家国,而是,想看着没有了柳家之后,这玉轸如何被北幽踏破。”
周骏晟将碗中茶饮尽,不再看那老者,却是看向由己,道:
“姑娘人偶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如今这玉轸已经不值得你,或者说是你们报当年驱逐之仇了,姑娘已经进了城,不如就在这里,看着这大厦如何崩塌,可好?呵,好不好都一样,我也懒得再管了。”
“哟,这不急先锋嘛,你这会不该在城门口吗?怎么有空来这了?”茶馆老板见了周骏晟,调侃道,想来周骏晟也是此处的常客。
周骏晟朝老板摆了摆手,而后留下了三枚铜板,对由己道:“寻常劣茶,两文一碗,莫让老板骗了去”,而后转身离开了茶摊。
由己盯着周骏晟的背影看了一会,随后将老者背回背上,走去结账。
“两碗上好的玉轸供茶,二十六文。”
由己面无表情,背着老者交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