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攻击箭羽袭来,如此短的距离,迪炙渠只能用肩膀顶着盾牌,一波一波从盾牌外面传过来的力量,让迪炙渠的身体如同大雨中的树叶,狼狈不堪。身后的同伴忙用肩膀给他支持,有惊无险的度过了第二波箭雨,在停顿的间隙,迪炙渠身后的同伴将他手中的盾牌向前一送,两人默契的快速将位置调换,等待第三波箭羽的攻击。
没有第三波了,猎号声再度响起,虎门甲士方阵中最前面的盾牌手,大吼一声,急冲上前,用肩头顶着盾牌狠狠的撞向迪炙渠的方阵,第二排的盾牌手做着相同的动作,不过在接近前排同伴时,他们默契地突然半跪。姜小山带领手持铁锤的五十名虎门甲士从后面急冲而至,一脚踩着跪地盾牌手的盾牌上,借助了他们肩膀向上托举的力量,高高的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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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盾牌后面的迪炙渠看到了这一切,忙对着前面同伴大声吼道:“守住,不能后退。”
姜小山一声狂吼,在半空紧紧盯着迪炙渠,手中的长柄锤举起狠狠的砸下。身后五十名甲士散发出相同的气势,撞击声混杂着惨呼此起彼伏,破碎的盾牌四处分散,鲜血中带着脑浆。
何成德带领着手持长枪的虎门甲士趁机直冲过来。又是一片倒下。迪炙渠眼睁睁看着刚才换位的同伴被枪尖贯胸而出,倒地而亡。他丢掉破碎不堪的盾牌,右手的弯刀勉强封堵姜小山的第三次攻击。刚才的一轮攻势下来,他所组织的军阵便有近百人倒地不起。
“迫。”何成德吼道。虎门甲士跟着齐声呼应。盾牌手肩头死死顶住盾牌,根据猎号发出的号令,互相配合着抢身冲锋,然后默契的侧身,为身后的长枪突刺让出缝隙,最后用手中的战刀确保躺在地上的敌人停止挣扎。如此循环往复的一步一步压迫对手的空间。
原先迪炙渠还有模有样的军阵此刻混乱不堪,各自为战,组织不起像样的反攻,越来越多的草原军士在惊呼声中被挤下城头。
城下迪理席看到这个场景,狂暴的命令道:“用破甲箭。”
身边的元嘎芸一愣,忙说道:“大长老,我们的勇士还在上面呢。”
“我们的人多,一个换一个,不吃亏。” 迪理席残忍的笑道,“我只要闯过武凤关,其他的我才不管呢。”
城头上,姜小山的铁锤畅快的飞舞。口鼻都已冒出鲜血的迪炙渠连连后退,眼看着铁锤再次砸下,他扭曲变形的弯刀却再也举不起来。
此刻,密集的箭雨洒向他们的头顶,来自城下的破甲箭对双方的将士一视同仁,钻进铠甲中,或者穿过暴露的肉体。姜小山一声闷哼,一只破甲箭破开铁甲钻入他的背部,他身体一僵,大声骂道:“可恶。”再次举起手中的铁锤,却感觉变的异常沉重。又有三只箭矢钻进他的铠甲中,姜小山口中的鲜血喷出,铁锤掉落在地。
迪炙渠幸灾乐祸的大笑,笑声还在空中回荡,一只箭矢从他头盔的左侧钻入,将他的头同头盔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就这样,迪炙渠带着凝固的笑容一头栽倒在地,接着,姜小山也倒在了他的身旁,又是一阵箭雨袭来,两人的身上插满了箭矢。
何成德翻身滚到城墙的死角,凄厉的大声吼道:“防箭。”血已经顺着肩头铠甲缝隙渗了出来,城头上的将士们急忙用盾牌护着身体,连滚带爬的寻找躲避箭雨的地方。
而刚才双方还激烈交战的这段城墙上,如今空空荡荡,满地都是插满箭矢的尸体。而这里立刻成了敌人突破的重点,攻城梯一个挨着一个搭上了这段城头,城下是密密麻麻向上爬的敌人。
藏军谷战役,贺老歪和谢晓云立下了战功,可惜他的断臂无法再接上,何成德找过他很多次,他拒绝离开一线军团。后来贺小五的出现,并带来了外面的军情,也让他见到了虎家俩兄弟。由此他升为校尉军官,手下一千多个弟兄,这次分配给他们的任务是驻守武凤关北门,听着南门喊杀声四起,他的副手谢晓云急急忙忙找了过来,焦急道:“老歪叔,南门的战事很紧啊。”
不知污凌关的战事怎么样了,贺老歪收回远眺的目光,不置可否的回道:“等命令吧。会用上我们的。” 他将那份担忧深深压在心底,对于贺小五执意要跟随虎家俩兄弟杀向污凌关,他这个当爹的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污凌关的战事怎么样了?” 谢晓云看出了他的心事。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话间,远处一名士兵举着小旗子急急赶向这里,该我们上了。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当贺老歪和谢晓云带领着军士们赶到南门,敌人正要攀上城头。贺老歪情急之下,大声命令道:“快,用尸体将他们砸下城去。”
军士们开始搬运敌方的尸体,顺着搭在城头的攻城梯丢了下去,城下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贺老歪悄悄的伸出头,向下瞄了一眼,攻城梯上的敌人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呻吟翻滚着。不远处,敌方的箭阵在城下再次聚集。
贺老歪大声吼叫道:“防箭。”
很快,第二波敌人在一阵箭雨后,再次开始攀登城墙,面对如此密集的进攻队形,贺老歪只能再次使用城楼上的尸体防守了。但在不久后,传来了谢晓云的声音:“没有敌人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