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壮壮看着哭的泣不成声地郑父也忍不住跟着心酸,他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转过头却发现隗葵面无表情的看着郑父。眼眸中透露出冰冷,更多的是无解。
隗葵似乎察觉到他的审视,眨了眨眼,冰雪消融,又复以往。“我没父母,也没亲人,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会不会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为我这么伤心难过。”难过到,悲伤抑制不住,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
“别碰尸体,碰坏了没法尸检了。”王可可见郑父整个人扑在尸体上,几步上前拉开了他,“确认了吗?确认了就出去吧。”他带着一丝责备看了一眼旁边的冷雨。
从洞中出来的尸体太多了,虽然有好几个法医,但连医生带着乞颜去研究打生桩的四具尸体了,韩老被雨一淋,风湿犯了,关节疼的站都站不稳。他和冷雨忙了一天一夜,也不过只检验出两具尸体。
“可是……”冷雨看向王可可,她当然知道即便是家属,在尸体没经过解剖检验之前,任何人不能触碰,可是她看着郑父的模样,一个找了十几年的女儿,一个苍老憔悴的老人,一个伤心到哭都哭不出来的老人,她实在不忍心拉开他。
“没有可是。”一天一夜没有闭眼,王可可也十分的疲惫,疲惫之外,就是莫名的烦躁。
他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直接走到了郑父的面前。“根据初检推断,郑雨筠是被击打后脑致死,死亡时间可以确定是在4月2日,也就是你们去蓝月湖祭拜她的那一天。”
“王法医。”冷雨见郑父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跌坐在地下,忙上前制止,“尸体还没有经过详检,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见到女儿求救却当作了幻觉,以至于间接导致了女儿的死亡,这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太残忍了。
她目光中带着一丝责怪,随即跑到郑父面前,与耿壮壮一起将郑父扶到了椅子上。
“法证的报告已经出来了。”王可可揉了揉额头,放下了文件,“郑雨筠的指甲里采集到了绣球花的花粉。”他走到一边,脱下了防护服,“这种绣球花粉来自于变异复瓣大王绣球花,这种花,花瓣是什么颜色,花粉就是什么颜色。这种绣球花,二十年前,全世界只有两株。”紫粉株一直养在H区警局对面的一家花店中,还有一棵绿株,二十年前被蓝月湖高价买走,移栽在湖边,不知是因为移栽出了问题,还是水土不和,这株变异复瓣大王绣球花,只在蓝月湖存活了六天。4月3日,蓝月湖以花店售卖给他们残次花为由,直接要求全额退款,绿株也被挖出,寄回了H区花店。
“是我的错啊……”郑父突然哀嚎一声,捶胸顿足的大哭着,“如果我信了她妈妈的话,如果我不是拉着她走,而是跟她一起找雨筠,雨筠或许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