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兰陵。" 艾瑃轻声呼唤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

兰陵徐徐转身，其目测约有两米高，浑身漆黑，肩上的黑色披风无风自动，面目亦是一篇黑色，不见五官，只有头上的星河冠冕，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他抬手波动面前的垂玉珠帘，微微垂首，似是在认真打量艾瑃。

二人目光相接，传来一声兰陵的低笑。他的声音很低沉，甚至带了几分沙哑，向来是可以压制如此。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见见你吗？”兰陵双手一开，从容地在自己的王座上坐下，居高临下，透着珠帘看艾瑃。

“身居此位，却对我这一届蝼蚁如此优待，无非是我身上有利可图。我对自己的实力倒是清楚，现在的我没有能打得过你的实力，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就说吧。”艾瑃抬起双手作揖，躬身面地。

良久，艾瑃维持这姿势的身体都有点僵硬了。却听得兰陵低声一叹：“时间不多了。”

艾瑃眉尾一跳：“还有多久？”

兰陵撑着自己的脸，没有回答艾瑃的问题，只是淡淡道：“站直身子，不必屈身。”过了会儿，他笑道，“你倒是对自己看得清楚，也很聪明，知道面对强者该谦卑还得谦卑，但你面色不惧，想来也是有底气全身而退。两败俱伤不是你的目的。

说吧，想和我交易什么？”

艾瑃略微勾唇：“既然各自心里都清楚，那我可就明问了。第一，既然是在帮助人类，为什么要用战争的方式？第二，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昔拉，还是谁？”

兰陵抬起一只手：“你觉得，战争只有坏处吗？”

艾瑃当即摇头：“凡事有好必有坏，战争亦是如此。”

兰陵颔首：“我粗略了解过，人类从最初、原始社会开始，暴力就未曾停止过，那时候是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渐渐地，有了部落。变成了群体与群体之间的争斗。战争实质性提升了人类组织内部的合作水平。

战争创造出共同的命运。面对生死存亡，人与人之间会立刻搁置争议、团结一心。一言以蔽之，所谓人类的文明史，就是在战争推动下人类合作秩序不断扩展、组织水平不断提高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