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说的是,王公子连中四元,关内道乡试解元,在整个大宣年轻一辈里,那才华也是首屈一指的,诸位兄台莫急莫慌啊……”
……
淑园另一处,中心水榭之外,不少女子正仰头张望着这边的比试,对于词作她们当然喜爱,不过相比而言,庆州府乃至整个大宣,男子读书人远比女子要多的多。
能够参加这次词会的女子,各有各的身份和才华,当然不好和中心水榭处大多数男子挤在一处。
“你们说,这场比试,最后到底谁能赢呢?”一位身着浅粉襦裙、眉眼含俏的女子,右手托着粉嫩脸颊,美目流转间满是好奇,轻声问道。
“这还用想?肯定是胡公子啊!”另一位女子毫不犹豫地回应,语气里满是笃定。
“我也觉得胡公子会赢。”又有一人连忙附和,言语间对胡公子的实力深信不疑。
“就是,胡公子才华卓绝,远近闻名,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法惊人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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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眼中,胡文身为庆州府第三才子,成名许久,才华与人气都相当出众,这场比试的胜利似乎早就是他的了。
“可是,听小云说,其他人看那位公子的眼神不对劲,想来那位公子也不是普通人物吧!”人群中,一位脸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女忍不住插话,声音虽轻柔,却让周围的讨论声瞬间停了下来。
“哦?对了,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呢,小云呢,小云知道不?”一名女子满脸好奇的转头找起了名叫小云的姑娘。
一旁,一位年轻女子笑着拍了拍女子的胳膊,掩嘴笑道:“瞧你急的?这么着急想选一位如意郎君啦?因为你的话,小云早被派去那边了,想来一会等词作问世,也该回来了。
“不过方才小云好像说过那位公子,虽说没提提名字,但那位公子好像是这届乡试的解元郎,本事似乎并不比胡公子低啊。”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回,语气里多了几分犹疑和猜测。
中心水榭处,场中,一位男子笑着朗声一句,引起一片赞叹之声。
这时,楼上终于传来动静,那中年男子手里捧着刚抄写好的纸笺,面色潮红匆匆走到众人围拢中心处。
面色复杂的看了胡文一眼,又朝着王平拱了拱手,才看着满眼急不可耐的众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诸位海涵,在下一去多时,是乃此篇,太好,太好了。”
“久闻不如见面,王解元大才,大才啊……”
“好好好,咱们不多说了,诸位且安静,听我一一吟来。”
中年男子激动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有那急性的学子刚想催促,听到中年男子说罢,才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一旁,胡文脑中,不断回想着中年男子方才看他的那股眼神,是复杂,是怜悯,这让一向自信甚至有些自傲的他,有些接受不了。
可现在听到这些话,他知道,他与王平的切磋他已经输了,可他还是想知道,那篇《水调歌头》到底如何惊才绝艳,才能让人用如此眼神看他这么一位庆州府第三才子。
人有了自信,有了骄傲,才能走的更远。
胡文当然也不例外,他眼睛紧紧盯着中年男子期待着他的下文。
淑园里,月华满园,桂香氤氲,人影错落,中年男子发须轻颤,涨红着脸用一种极其粗犷沙哑的声音,左臂张摆,看着手中纸笺用力吟诵道: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中年男子声音逐渐变小,可场中依旧鸦雀无声,众人回想着这篇《水调歌头》,猛然齐齐转头看着王平,只觉得此人实乃怪物,人群中央,一位小姑娘双眼发光,一句一句小心记下,才匆匆挤出人群,跑了出去。
“《水调歌头》……《水调歌头》……,今日诗会之上,恐怕再难有人有胆量创作中秋词了!”良久, 一位年轻才子的脸上满是怔忪,抬头望着天边明月,解元郎这篇词,算是彻底震撼了他的内心。
“又岂止是今日词会,只怕往后,中秋词都难有超越之作了。” 林子墨眼中亦是难掩震撼,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平,纵然他被众人尊为庆安府第一才子,可面对这般水准的词作,也自知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企及。
“庆州府第一才子?羞愧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