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看完监控,白漫晴无力的坐在那里,感觉自己身体也在发硬。妈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姐姐醒了,孩子也很健康。“她一直哭着问我们,她是不是自己是个扫把星,是不是不配拥有幸福。该怎么办啊,晓漫……”
是啊,该怎么办啊?
沈石溪安慰她,只能想开些,照顾好白漫朗和父母。又告诉他自己明天就过来庆南找她,陪她一起面对。
一大早,他就收拾好东西,拎着满满一箱东西出了门,顺利的上了车。刚给白漫晴发完消息告知她自己已经上车,沈石溪就接到了陌生来电,告诉他他的父亲因为过于劳累突发心脏病猝死。
不敢置信的愣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在最近的一站下了车,又返回了罗河。
呆呆的坐在太平间里,看着沈爸爸的遗体,沈石溪想哭却哭不出来。
手机响起,是白漫晴的消息, “对不起,不能在此刻陪在你的身边。”
“对不起,又一次失诺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沈石溪看着他颤颤巍巍的妈妈走进来,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沈妈妈就倒了下去。他连忙扶起沈妈妈,沈妈妈看着沈爸爸,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对沈石溪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下一秒,他又听到了重重的“嘭”的一声,打开门,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沈妈妈。连忙叫来医生,一通检查之后,医生告知他沈妈妈腰伤严重,可能会瘫痪。
沈石溪感觉天一下就塌了。
安顿好住院的沈妈妈,一身疲惫的回到家,倒在沙发上,白漫晴给他打来电话,却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对着电话,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却始终没有一句话。
两人各自忙碌的处理着后续的事,除了偶尔的关心,交流都变少了许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似乎更多了。
一个月后,白漫晴终于下了决定,她给沈石溪发了条消息,“我们分手吧。”
沈石溪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倒扣,假装没有收到过。此后的一个月里,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仿佛那句话没有存在过。但他们心里清楚,事情总是有变化的,至少,他们不再聊起任何去罗河或者来庆南相关的事,他们总是默契的避免使用与“分手”有关的字眼,更默契的是,他们总是拿起手机,却又轻轻放下。
又是一个月后,经历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醒来了春天的太阳。白漫晴穿着她最爱的那件淡黄色长裙,披上一件西装外套就出了门。
走到公司楼下,她又买了一杯咖啡。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和沈石溪初遇的那天。
若是今天才是初遇,那该有多好。
下一秒,出了咖啡馆,她就看到沈石溪正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她。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可以给我一天的时间吗?”
“好。”
白漫晴请了假,两个人又从咖啡馆开始,重走了一遍他们相遇那天的路。他们找咖啡馆的店员要了一个空杯子,两人各自拿着半杯焦糖拿铁,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又回到白漫晴的家里,骑着那辆单车,沈石溪载着她,倒着转了一圈他们追气球的旅人路,最后一路骑到了滨海公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们等着日落的出现,依偎着互相描述他们眼中日落的样子。
直到夜幕来临,他们知道,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为我们的结尾画了一个句号。”白漫晴说道。
“我,”
可是,漫晴啊,我只想要逗号,无穷的逗号,那样我们才永远有希望。沈石溪心想。
可他没有资格说出来。沈妈妈已经确定余生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在床上度过,已经好几次轻生未遂。他又如何能离开?
与此同时,他也从白漫晴处知晓,白漫朗有些郁郁寡欢,郎晓宇天天躲在家里不愿出门,他又如何能要求她离开。
“我们结婚吧。”沈石溪突然脱口而出自己的心里话。
白漫晴控制了一整天的眼泪瞬间没有蹭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