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罕垂首,低声道:“姐姐果然高明。”
其其格抬起头,目光如寒星,“高明不高明,最终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缓缓抬头眺望着月色笼罩下的深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后宫的女人太多了,都在争着一时的宠爱,偏偏忘了,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靠脸色换来的。乌妹妹,记住,我们是草原儿女,有些事,看的不是出手早晚,而是看我们能不能一击即中。”
乌力罕连忙应是,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暗暗的惊惧。
延禧宫,夏冬春正倚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雕花的香囊,脸上笑意盈盈。
“芳菲,”夏冬春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柔则今晚去了景阳宫,听说和宜妃谈了许久,你觉得她们能谈出什么名堂?”
芳菲略一犹豫,低声答道:“小主,柔则性情内敛,但她毕竟是嫡女出身,论心机未必比宜妃差。奴婢猜测,她大概是想寻求宜妃的庇护。”
夏冬春闻言笑了,笑容中却透着一丝冷意,“柔则倒是懂得利用关系。可惜,她似乎忘了,宜修未必真心待她。庶嫡之分,永远都是一堵墙。”她顿了顿,语气渐冷,“不过这样也好,让她们先互相搅和,我便可坐山观虎斗了。”
芳菲低声附和,“小主高明。”
夏冬春放下香囊,目光投向窗外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她们争得越狠,我、眉姐姐还有陵容就越有机会。别忘了,这宫里的风向,永远都由皇后掌握。”
从坤宁宫回来了后,年世兰一直坐在暖阁中,她眸光冷冽,手中握着一柄玉如意,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着如意的细纹,心思却早已飘向远方。
“颂芝,”她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威严,“今日觐见时,宜妃的话你可也听清了?”
颂芝恭敬地垂首道:“娘娘,正如您跟皇后娘娘说的,宜妃似有意向皇后娘娘示弱,但话里话外却也透露出一丝不甘心。”
“她当然不甘心。”年世兰冷笑,眸中闪过一抹嘲弄,“在皇后面前示弱,不过是为保全她自己罢了。她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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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颂芝小心问道。
年世兰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必急于一时,宜修这种人,只要她不安分,迟早会给自己埋下祸根。倒是甄嬛那边,得再试探一番。”她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本宫总觉得,这个甄嬛……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娘娘是说……”颂芝隐约明白了什么。
年世兰挥了挥手,语气淡然,“她送茶给宜妃的事,你安排人留意,查查背后到底有什么名堂。”
随后,颂芝扶着年世兰倚在罗汉榻上,和颂玉一起为自家娘娘按摩着小腿。
年世兰手中握着一册《孙子兵法》,虽未读下几行,却把玩着书卷,目光却没有落在书上,而是望着案上一盏燃了一半的烛灯。
颂芝轻声说道:“娘娘,今日觐见时,宜妃虽看似谦恭,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不甘。她这般姿态,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她当然不甘心,”年世兰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宜修这个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想让皇后放过她,却又不甘被人看轻。这样的人,最容易失控。”
她合上书卷,目光微冷,“不过,她们今日的举动倒是提醒了本宫一件事。”
“颂玉,”她忽然开口,“宜妃送去碎玉轩的点心,甄嬛可收下了?”
颂玉垂首回道:“回娘娘的话,甄贵人已收下,只不过……她并未立即回应。”
年世兰轻轻一笑,语气中透着嘲讽,“果然是甄嬛的作风。她收了宜修的人情,却不肯轻易还情,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慈宁宫的静雅阁,月色如水,洒满雕花紫檀木案,案上的宫花图渐渐成形,牡丹绽放得雍容华贵,细细端详,却仿佛隐隐透着一股不安的压迫感。
佟佳皇太后轻轻搁下手中的毛笔,抬眼望向窗外的深邃夜空。
冷风透过半开的窗棂溜进来,将烛火吹得微微晃动,映得她的脸庞愈发清冷而难测。
钮祜禄皇贵太妃端着茶盏斜倚在罗汉榻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案上的画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姐姐今日作画的心思,倒似比往日更加沉了些。”她语气随意,似是闲聊,却暗藏一丝试探。
佟佳皇太后闻言,淡淡一笑,将手帕轻轻按在指尖,语气平静如水,“宫中的事一日比一日复杂,我不过借着画画让自己静下心来罢了。”
“姐姐所言极是。”钮祜禄皇贵太妃放下茶盏,语气微转,带着几分玩味,“不过,今日妃嫔觐见茵儿时的那场景,怕是比这画上的花团锦簇更热闹了。”
“是吗?”佟佳皇太后抬眼,神色不动声色,“后宫的女人,个个都像这些花草,争着开得娇艳。只是,太过艳丽的花,总是最先被园丁剪下。”
钮祜禄皇贵太妃目光微凝,轻声笑道:“听说宜修今日穿了一身金丝嵌珠的衣衫,确实是惹眼得很。姐姐,这样的花,您猜咱们的茵儿会如何修剪?”
佟佳皇太后闻言,笑容未变,低头拾起笔,细细描绘画中花瓣,淡淡道:“园中花草太多,园丁的目光总会有所侧重。至于那些长得过高的枝条,自然要修剪一番,免得影响整体的和谐。”
她的话如风过冰面,轻飘飘,却又带着隐隐的寒意。
钮祜禄皇贵太妃听得明白,唇边笑意微敛,语气中带了几分深思,“宜修心气高,这样的花虽美,却难以长久养护。茵儿能想到,怕是早已有了主意。”
佟佳皇太后不置可否,继续描绘着手中的宫花图。
笔锋一转,画中的花叶边缘多了一抹尖锐,似乎藏着未显的荆棘。
她轻声开口,像是无意般转移了话题,“朝瑰那孩子,不知何时能回来。太皇太后对她甚是挂念。”
钮祜禄皇贵太妃挑了挑眉,“公主派人传信回来,说迎冬之典前必定赶到。姐姐放心,朝瑰向来聪慧,绝不会让人小瞧。”
“但愿如此。”佟佳皇太后抬手抚了抚画轴的边缘,眉眼间透出些许忧虑,“这孩子生得灵秀,只是性子太过任性。人在外头久了,怕是忘了宫里还有咱们惦念着她。”
钮祜禄皇贵太妃闻言,稍稍一顿,随后轻笑着宽慰道:“姐姐说的虽是实情,但朝瑰与其他人不同,她是太皇太后亲自教养长大的,哪里会轻易忘了本分。再说了,她这一走,宫里安静了不少,倒也免了许多闲言碎语。”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这宫里的安静未必是好事。”佟佳皇太后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眸中有些晦暗,“这宫里的安静,多半是风暴来临前的征兆罢了。”
“姐姐多虑了。”钮祜禄皇贵太妃轻轻掩唇一笑,“如今后宫有茵儿掌管,妃嫔们再争也不过是在她的掌心之内。朝瑰一回来,只会更添风采,哪里会出什么乱子?”
佟佳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一丝淡笑,却未接话。
窗外,月光洒满庭院,满院的花木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仿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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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夜风吹动花枝,细碎的声响里,似藏着未可言说的暗涌。
案上的宫花图终于完成,牡丹盛开得娇艳,花叶间却多了一层隐隐透出的荆棘。
佟佳皇太后凝视着自己的画,久久没有说话。
咸福宫,曼如将一份名单呈给敬嫔,“娘娘,这是您让我调查的宜妃与甄嬛的往来记录。”
敬嫔接过名单,目光一一扫过,忽然冷笑,“果然,已经开始了。”
“娘娘打算如何应对?”曼如试探着问。
敬嫔微微一笑,眸中带着一抹寒意,“应对?不必。本宫不会主动出手,只需等她们斗到筋疲力尽之时,再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