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眯了眯眼,“去备些一壶雪云雾茶,待会送去宜妃娘娘宫中。”
流朱侍立一旁,满脸不解,“小主,这是为何?”
“无论她安了什么心,我总得先送她一分人情。”甄嬛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
甄嬛冷笑一声:“沈眉庄已与我决裂。给宜妃送茶,不为示好,而是为警告。宜妃若是还如今日那般心浮气躁,早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会牵连我们。”
甄嬛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思索着未来的道路,内心的坚定和决心在这一刻愈发凝重。
景阳宫中,气氛显得尤为沉寂。
宜妃端坐在檀香木制的座椅上,手中玩弄着一只精美的玉佩,眼神幽深,似乎在深思。
自从皇后和年妃暗中压制她的人脉,她在宫中处境愈发艰难。
她深知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并不牢固,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防被他人取代。
她的目光如幽潭般深邃,内心却在波涛汹涌。
今日与皇后的微妙对话,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在这后宫中的处境愈加艰难。
今日觐见,她特意穿了一身金丝嵌珠的华服,却被皇后微微一瞥,语带双关地提及“节俭治宫”的话题,看似无意,实则针锋相对。
“她是在警告我。”宜妃冷笑一声,“这些日子,我是不是在她眼中显得太过锋芒了?那她怎么看不到年妃那般奢靡!”
她回忆起皇后那句“节俭治宫”的话语,心中泛起一阵不甘与愤懑。
宜修深知,自己的锋芒若过于显现,定会招致灭顶之灾。
然而,若过于隐忍,则可能会被人轻视。
剪秋侍立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娘娘,皇后的话奴婢越想越蹊跷。她今日针对的不仅是您,似乎还有……”
宜妃不屑道:“不针对我还能针对谁?”
她微微挑眉,嘴角掠过一丝讥讽,“莫非还有那个年世兰不成?不过无妨,既然她想打压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压我多久。”
剪秋迟疑了一瞬,低声回道:“奴婢总觉得,皇后今日的话,是为了敲山震虎。”
宜妃抬眸冷笑:“敲山震虎?她这是连草木皆兵都管不到了。”
话音未落,门外侍女迎春进来禀报:“娘娘,甄贵人命人送来一壶新摘的雪云雾茶,说是请娘娘解乏。”
宜妃眉梢一挑,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摆上来吧。”
剪秋将茶盏递过,犹豫道:“主子,甄贵人素来低调,今日为何突然送茶?”
宜妃微微一笑,眼底的寒光闪烁,“她倒是知道送些人情。但甄嬛是个聪明人,她送茶的背后,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可是……她会做得这么明显吗?”剪秋有些不解。
宜妃的眼神变得锐利,缓缓道:“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看似无心,其实都在暗中给自己铺路。她要在这深宫中立足,就必然会心思慎密。我们不妨先观察一段时间。”
宜妃端起茶盏,轻轻一嗅,茶香沁人心脾,但她却未尝一口,只是冷笑道:“低调不代表没有野心。甄嬛那么聪明,绝不会做无意义之事,她这壶茶,不是为了示好,就是为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那皎洁的月光,声音低沉,“不过,甄嬛越是小心谨慎,越容易暴露她的底牌。而她的底牌,一定是一个大大的秘密。”
小主,
剪秋欲言又止,低头退在一旁。
延禧宫中,夏冬春则在自己的宫殿里来回踱步,心中犹豫不定。
她对今后的前途充满期待,但也清楚自己面临的压力和难题。
她决定要加强自己的学习和修养,以迎接未来更大的挑战。
夏冬春对着铜镜理了理妆容。
虽已是深夜,她依然妆容精致,一丝不苟。
窗外传来虫鸣,她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低声自语:“一个女子,要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靠的不只是容貌。”
她闭上双眼,回想起白日觐见时,皇后对柔则那一眼的深思。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柔则?不过是个隐忍的小女子罢了。等着瞧,她再得宠,我也有办法让她低头。”
这时,贴身侍女芳菲进来,小声禀报:“小主,柔则今晚派人到景阳宫,似乎与宜妃有些私下来往。”
“柔则?”夏冬春眼中掠过一抹寒光,“乌拉那拉家的两个姐妹倒是抱团了。嫡庶有别,她们永远不可能同心同德。可惜了,再多小动作,也翻不起大浪。”
芳菲抬眼瞧了瞧主子的神色,低声道:“那咱们需不需要插手?”
“不必,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夏冬春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月色下的深宫,“她们都在等谁先犯错,但在这后宫中,犯错的代价,谁也承受不起。”
她转过身,声音冷厉,“只要我们稳住阵脚,旁人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今夜的景阳宫似格外热闹,此时,宜修静坐在窗前,烛光映照下,她的脸庞显得清秀而冷峻。
在她的下首,柔则低垂着眼睫,听着宜修冷冷的教诲,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攥紧。
“妹妹,”宜修开口,语气轻柔却带着隐隐的锐利,“皇后今日让你唱那曲《玉树临风》,你可明白其中深意?”
柔则抬眸,眼中闪过一抹羞怯,“姐姐的意思是,皇后在试探我的心思?”
“试探?”宜修轻笑,“不止是试探,她是在借你试探其他人。你一曲唱得美,但也唱出了你的野心。”
柔则脸色微变,“我没有……”
她轻咬下唇,低声辩解:“姐姐,我不过是想让皇后稍微注意到我,并无别意。”
“你太急了。”宜修语气里透着不耐,“好啊,如你所愿,先下皇后已经注意到你了,甚至年妃也注意到你了。今日你已经引起皇后的怀疑。柔则,你得明白,在这宫中,最忌讳的就是露出野心。”
“没有别意?”宜修冷笑,“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记住,在这后宫,哪怕是一句无心的话,一个多余的眼神,都能置你于死地。”
“你没有,但别人不会这么想。”宜修叹了口气,“妹妹,虽说你是我的妹妹,但你我身份却是一直不同。往日在家,我虽是长女,却是庶出,你虽是妹妹,却是嫡出。而如今在宫中,我是妃位,你是贵人。但说到底,在这宫中,你我如今都只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与其陷入这些明争暗斗,不如先护好自己。”
柔则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
她垂首应声,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心中冷笑:姐姐说得冠冕堂皇,可她何尝不是步步为营,试图利用我为她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