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坐进了小间,看看小间真是优雅,门一关,隔断大堂里的音乐和低低的嗡嗡细语,小间里一片幽静,一张圆茶几,两把圈椅,靠墙的条桌上,无线电播着时事新闻,上海女播音员,糯糯的上海闲话,让人的心像有了归宿,隔窗看出去,梧桐树在清风中摇旖,听不到声音,像放无声电影。凌老板心一下子定了下来,疲惫的心也松弛了下来,有点意外,有点感叹……把吃瘪,被敲了竹杠的怨气,统统放到了一边去了,凌老板竟然有点感谢管家了,对管家另眼相待地看过去,讲:“有一套啊,啥辰光跟DD’S老板弄成了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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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笑笑,眯缝着眼睛,瞄牢凌老板,讲:“DD’S确实不一般嘛,我就欢喜人家会做生意,人家老板一眼看准了凌老板袋袋里有皮夹子,而且蛮厚,没有位子,腾也要腾一只位子出来,有凌老板的大生意,人家哪能肯放走。今早,人家就看相侬的血,侬也只好放点血了。”管家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老板跟管家表面看起来是主仆关系,实质上就是亲兄弟,两个人时常会开点不真不假的玩笑,今早管家有了救凌小姐心病的办法,心情就好,玩笑也开得多了一点,吊了一趟凌老板的胃口。
凌老板虽然是做生意人,门槛蛮精,待人还是耿直厚道的,碰到“吃白食”的,被敲一票事体,时常也有。被敲了竹杠,伊总归是笑笑,捏牢鼻头,吃进算数。就当今早是破财消灾,老早点,做生意人,都相信这种讲法,是真是假,有没有用场,不晓得,就且听且信之。
更何况,管家是自家兄弟,用点钞票算啥,凌老板不响了,对管家讲:“想吃啥就点啥,不要肉痛钞票,皮夹子我带好了。”
管家又一个响指,服务生来到台子边头,菜单点好,就坐等咖啡餐饮上台子。
咖啡馆里忙,位子虽然有了,咖啡餐饮还是上得慢,咖啡餐饮还没有上。空坐了一歇,凌老板想起了,管家讲可以救凌小姐的心病,就问:“好讲了伐?侬讲可以救凌小姐,讲讲看,哪能救法?不要又是乱话三千,到辰光,咖啡吃好,乱话讲光,屁股拍拍,啥闲话也不算数。”
管家朝凌老板神秘地笑笑:“今早叫侬来DD’S,吃咖啡不重要,重要的是救凌小姐,而且,要救凌小姐就非到DD’S来不可。
凌老板还有点不屑。
管家终于收起开玩笑的腔调,言归正传,讲:“不相信?不是我出乱话,告诉侬,兄弟,救小姐的心病,我确实有办法了,办法就在咖啡馆里。”
确实,管家的闲话讲得虽然有点玄乎,近乎于开玩笑,不过,伊讲的闲话倒是没有一句乱话,管家要来 DD’S,并不是为了追随时尚,赶时髦 ,更加不是要敲凌老板的竹杠。
因为DD’S里厢,或许还有让你更加惊讶的地方,DD’S 里厢可谓是藏龙卧虎之地,各路人才统统都有,堪称人才辈出。倘若侬没有听错,当初有一位当选的上海小姐竟然是DD’S 的女招待。而今早,管家当然不是为了寻当过“上海小姐”的女招待。而是为了寻咖啡里的一个小伙计而来。
小伙子精通写字,有人会问,阿是书法家?寻书法家做啥?
小伙子不是书法家,小伙子只是写字,擅长模仿别人家写字,随便啥人写的字,只要让伊看一眼,就会模仿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脑子又好,会编故事,来咖啡馆的有铜钿的人里厢,有想写情书,又羞于肚皮里缺少货色的,有想写告状信嫁祸于人的,有想写诬告信,又想撇清自家关系的,只要请这个小伙子,保证侬圆满。
凌老板听到此地,还是一脑子的糊涂,讲:“侬不要绕一只大圈子,直接讲,可以伐?”
管家笑嘻嘻地讲:“直接讲,就一句闲话,办法寻到了,就是讲小姐的心病有救了。”
凌老板又重复了一遍,讲:“凌小姐的心病真的有救了?”虽然一时还没有弄明白管家有啥个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场,还是想快点揭晓谜底,不由有点焦急地看牢管家,讲:“不要卖关子了,有屁就放,有闲话快讲。快点讲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