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闲话就像一把滚烫的烙铁,深深地烙进了凌小姐的心里,让凌小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于是,凌小姐从小就相信活灵活现的梦就是生活的预示,就是暗示着人生的未来。
幸运的是,凌小姐从小到大没有做到过活灵活现的梦,而刚刚,凌小姐真做了一只活灵活现的梦:张老师被晓梅推下了悬崖……
现在辰光,假使梦应验了,一旦真的失去张老师,就等于在凌小姐的心口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光是伤病的痛苦,凌小姐也许可能熬得过去,现在凌小姐不但伤口在流血,心口也开始流血了,伤病的折磨叠加着精神上的折磨,让凌小姐的呻吟从包扎得厚厚的纱布下呜呜地传出来,都是在叫着:“张老师、张老师。”
任凭凌小姐呼叫,房间里偏偏就是不看见张老师的人影子,看出去,只有伊并不欢喜的晓梅,最最伤脑筋的是,在梦里厢,恰恰是这个女人把张老师推下了悬崖……
凌小姐陷入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双重的折磨让凌小姐难以承受,走向了崩溃……
凌小姐几乎绝望了。
晓梅看到凌小姐一副痛苦欲绝的腔调,眼看着凌小姐面孔上包得厚厚的纱布上,正渗出茵茵的红颜色,是血。晓梅心慌了,意乱了,完全忘记了被泼了一身的鸡汤,顾不得揩一揩浑身的鸡汤,就把歪倒在眠床上的凌小姐一把抱牢,捉住凌小姐撕扯面孔上纱布的双手,惊呼:“哪能啦,哪能啦!阿是难过?我马上送侬去医院,好伐。”晓微紧张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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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姐急切地问到:“张老师啥地方去了?”
晓梅的心沉了一下,支支吾吾,不晓得哪能回答。
凌小姐听不到晓梅的回答,又看到晓梅支支吾吾的腔调,凌小姐愈加确信张老师肯定出事体了,害张老师的人也肯定是晓梅。凌小姐仇从心来,竟然忘记了疼痛,猛然从晓梅怀里挣脱出来,坐正了起来,从纱布缝隙里,用恐惧的眼光,盯牢晓梅讲:“是不是张老师出事体了。”
晓梅被惊住了,晓梅觉得奇怪,张老师出了事体,没有人告诉过凌小姐,凌小姐哪能会晓得的?难怪凌小姐像发狂一样。
晓梅还想瞒住凌小姐,还想敷衍,不愿把实验室爆炸的事体告诉凌小姐,讲:“侬想到啥地方去了?”
凌小姐就拼命地挣扎着,要推开晓梅,挣脱晓梅的拥抱,去撕扯面孔上的纱布,嘴巴里不停朝晓梅发出阵阵叽叽咕咕且痛苦的呻吟……
晓微仔细听去,听清爽了,凌小姐在讲:“侬走,侬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侬了。”
晓梅疑虑着,却不晓得哪能跟凌小姐讲。
凌小姐从晓微的神情里更加确信自家的梦应验了,梦是真实可信的,便紧追不舍地追问:“张老师是不是被侬害的。”凌小姐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晓梅浑身一颤。伊不能再对凌小姐隐瞒张老师已经出事体的真相了,晓梅诺诺地讲:“张老师是出事了,不过不是我害的,而是因为侬。”
凌小姐惊叫起来:“瞎讲!”
“是的,因为侬受了伤,为了救侬去医院,耽搁了实验室里的实验,发生了爆炸……”晓梅把事体的前后经过统统告诉了凌小姐。
原来活灵活现的梦确确实实是真实的预示,伊记起来了,梦里张老师把自己抱向霞光万道的山顶,张老师却摔下了山崖,预示着,真是自己害了张老师,凌小姐彻底被自家摧垮了,浑身一软,瘫倒在了晓梅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我去找医生!”晓微把凌小姐轻轻地放到眠床上,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去寻找黄伯伯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