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闲话还没有讲光,汪家好婆一记耳光抡到了宝宝的面孔上,辣豁豁的痛,钻心的痛……
那一头,宝宝伊阿姨屋里也出乱子了,宝宝伊阿姨在屋里,看到宝宝垂头丧气地走了,心里“咯噔”一记,难过。等宝宝脚步声消失以后,像魂落掉了,竟然要动手烧夜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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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伊姨夫讲:“侬也不看看天色,烧夜饭还早了。”
宝宝伊阿姨却蛮不讲理,讲:“侬只晓得吃吃吃,夜饭不烧,啥地方来吃的东西。”
宝宝伊姨夫一看苗头不对,不响了。
啥人晓得,宝宝伊阿姨捡起菜的辰光,刚刚拿起来却又放下了,菜摊了一台子,却去淘米了,米还没有开始淘,一罐头米又撒了一地,嘴巴里叽叽咕咕地讲:“出鬼了。出鬼了。”一副落掉魂的腔调,看来夜饭也要吃不成功了。
宝宝伊姨夫看了眼里,心里明白,晓得宝宝伊阿姨是放心不下宝宝,怕宝宝想不通,会出啥事体,还担心,汪家好婆一旦晓得宝宝寻了个黑人老婆,母子俩搞成鸡飞狗跳、不好收拾。就讲:“好了,夜饭我来烧,侬去跑一趟吧。”
宝宝伊姨夫一提醒,马上换好衣裳,套上皮鞋,朝汪家好婆的屋里而去。
宝宝伊阿姨住的“宝通里”离47路公交站蛮近,出门,不要走几步路就到车站,乘上47路,不多一歇就到了汪家好婆的屋里。
一到汪家好婆屋里,就觉着有点异样,连屋里的大门也没关。宝宝伊阿姨推门进去,跨上楼梯,刚爬到半楼梯,就听到汪家好婆的哭嚎声:“侬只畜生,侬叫我哪能再有面孔进出这条弄堂?侬叫我哪能还好在这条弄堂做人?今早我就死给侬看……”紧接着一阵“哐当,哐当”的撞击声传过来,宝宝伊阿姨心一紧,紧赶两步,奔上楼梯,冲进房间。
宝宝伊阿姨一进房间,看到气氛被汪家好婆弄得非常紧张,宝宝紧紧抱牢汪家好婆,汪家好婆却在宝宝的怀抱里,疯狂地又是撕咬又是吼叫:“侬让我去死,侬让我去死,死了清爽,眼不见为净。”
宝宝伊阿姨叫了一声:“宝宝。”
宝宝扭头一看,是阿姨,立刻泪奔……
汪家好婆看到阿妹来了,就一把拉牢阿妹的手臂,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起来:“阿妹,姐姐命苦啊,姐姐竭心竭肺把这个畜牲养大,供伊读到大学,满心希望伊能为汪家争气,啥人想到,叫伊钆朋友,伊不肯,叫伊结婚,伊不肯,叫伊养小囡,伊还是不肯。现在弄堂里统统叫这只畜牲是太监,我成了太监的娘了……”
宝宝伊阿姨看眼门前的腔势,晓得事体已经到了爆仓的地步了,就像滚脓的疖子,脓头发足,再焐下去,要烂肉烂骨头了,这幅境况,宝宝伊阿姨反倒冷静了,讲:“阿姐,侬讲哪能办?”
汪家好婆一听,就讲:“我人做够了,死掉拉倒。”说着,扭身就要朝墙头上撞过去。
宝宝吓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抱牢姆妈。
想不到,宝宝伊阿姨一声吼:“宝宝,松手,让侬姆妈去撞墙头。”
宝宝听了吓了一跳,顿时不知所措。手骨发抖,双脚发软。
汪家好婆听了,顿时呆牢了,反而不动了,僵在了原地。
静场……
宝宝伊阿姨又大声吼着:“侬不要因为宝宝的婚事弄得要死要活的,告诉侬,宝宝老早已经结婚了。”
汪家好婆猛地扭头,盯牢阿妹,眼乌珠瞪得比牛卵子还要大:“啥……啥……啥……”啥了半天,还是没有讲出啥名堂经……
宝宝伊阿姨上前,一把扶牢汪家好婆,把汪家好婆搀到椅子前头,让阿姐坐下来。讲:“侬相信我,就坐好,听我慢慢讲……”
汪家好婆真的听闲话地坐好了,抬头等着宝宝伊阿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