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聿皱眉,看向院内,褚亦棠的卧房漆黑一片,没有点灯,也没有任何声响,静的就像房中未曾有人一般。
“让开。”
尚尧头一次这样强硬地反抗澜聿的命令,他捏着拳,脖子梗的很直,丝毫不肯退开分毫,尚尧艰难地摇着头,又哑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大人,咱们回去吧。”
“我让你让开!”
心里没来由的恐慌几乎要把澜聿吞没,他越过尚尧去推那道柴门,往日总是虚掩着的门扉却在此刻变得牢不可破,他想破开,却硬生生被一道结界震得退后了数尺。
澜聿扶着手臂,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上空,整座院子被结界牢牢笼罩住,连一丝多余的缝隙都无,就连他也被隔绝在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澜聿抖着手,缓缓伸出指去触碰这片屏障,他唇瓣战栗,眼睛红的好可怕,明明快到崩溃的边缘,可还是把声音放的好低,像是害怕惊动房里的人。
“阿棠,阿棠,你在里面的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啊阿棠,你,你让我进去好不好,阿棠……”
尚尧垂着头,忍耐了太久,忍耐到再也无法继续装聋作哑,他冲上前一把就拽住了澜聿的袖子,眼泪砸下,他不敢去看澜聿的脸,声嘶力竭道:
“陛下今日已经来过了!”
这句话犹如骤然砸下的万斤重锤,砸的澜聿顷刻间就血肉模糊,他无法相信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只能自欺欺人地去推开尚尧的手,喃喃道:
“不会的,不是的……”
“大人!您还不明白吗!!”
陡然握住澜聿的小臂,尚尧低吼道:
“陛下说了,今日这一遭便算作是道别!”
哭声压在喉咙里,尚尧咬着牙,声音里渐渐有了哭腔:
“他答应了陛下,说,说……”
澜聿站在门前,模糊的晨光照在他身上,像一尊伫立万年的雕像,从不回头,只默然地立在这里,凄凉地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