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可惜着,那么漂亮的珍珠怎么不做簪钗、手钏?却用来装饰鞋履,谁能看见啊?
要知道此时女子的衣裳都是有着比较长的下摆的,这种情况下,深藏在裙摆中的鞋履,其实很难被关注到。
如果不是因为窦沅年纪小,衣摆也不是很长,加之刚从肩舆上下来时,简诺又一直仔细观察着,恐怕也看不到衣摆间若隐若现的鞋履。
想到这里,简诺让傅母瑶挑选出四椟珍珠,送到常宁阁。
刚才也是通过她的要求,自己才想起来天子的死亡时间,这些赏赐的珍珠也应该有她的一份才对!
简诺盯着案几上的帛画发着呆,其余众人忙着裁布做锦囊,无人说话,只听到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不同于安处阁的静谧光景,傅母瑶一踏入常宁阁,就察觉到其中异样。
不经意间看见窦氏女公子微红的双眼和彷徨不安的神色,以其她身旁傅母惨白的脸色。
傅母瑶低下眼眸,将四椟珍珠送到后,寒暄几句就告退。
常宁阁走廊外,傅母瑶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只觉浑身发冷。
身后的侍女们不知她为何停住脚步,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面面相觑!
不待细想,看见她迈步向前,几人紧跟其后,将刚刚的叹息身抛掷脑后。
窦沅看到傅母瑶一行人远去,让室内服侍的众人退了下去。
泪水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拉着身边傅母的手,期期艾艾道:“你...能不能...不要走...我...找姑母...对...我去找姑母...让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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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叹息一声,一只手拿着丝帕,小心的将窦沅脸颊上的眼泪擦干。
怜惜道:“女公子你莫要哭了,哭的奴婢心都碎了......”
低声安慰道:“陛下恩典,实属奴婢荣幸!能阖家团圆,也是奴婢一直心心恋恋的事儿......”
窦沅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转过身,气恼道:“我...就是...那么...不招人喜欢吗?你...你既然...心里想着...一家人团聚...我何苦去做那坏人...”
昂着头,擦了擦眼泪,伤心道:“你走吧……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确实是比跟着我强……”
泪流满面的妇人伏身下拜,语不成句的低声道:“金氏女公子...是个...心宽仁厚的人...有她陪伴...想来女公子也不会孤单......”
窦沅咬了咬唇,哽咽道:“我不是......无知小儿......知道好歹......既然都要走了,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了......”
妇人擦了擦眼泪,张了张口,没有再说什么,念念不舍的望着窦沅背影。
有些后悔自己鬼迷心窍的举动,心里再是难舍,也知道皇命难违。
叹息一声,低着头倒退着,一步一步的出了内室。
窦沅听到身后的声音,昂着头硬着颈项,没有转身。
袖子里的指甲,却因太过用力而掐破了手掌。
她不敢去询问,为什么要将傅母逐出宫。
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自己做错事,牵连到了傅母。
但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没有人明确告诉她。
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姑母,也只是派人送来一些珍珠,轻描淡写的告知她,为了她好,稍后会有新的傅母到来。
长辈们口口声声的称是为了自己好,却从来不会过问自己是否愿意!
就像自己的母亲,口称为自己好,从不会主动提出接自己回府,更不会问自己愿不愿意待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