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句莲解着发冠,转身前睨了句荷一眼。
实在句莲其实不是个能接受在人前更衣的人。若非情况特殊,他不得不趁此间禁制将事情问清楚,句荷是决计没机会见他赤裸以对的。
不过好在二人都是男子,虽面上有些羞赧,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吧。
是吧,句荷?
句荷:是是是,小问题。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这算什么问题。不过这小子的身材比那白斩鸡可好太多了……唉,可怜林笑笑这辈子也是没见过什么好菜……
句荷的眼神说不上收敛,句莲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这么红着脸进了浴桶。
浴桶很高,句荷没得可看,自然转身走到茶案前坐下,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所以,今日的事,从头到尾,几分真?”句莲背对着句荷擦洗自己被茶水浸透了的额发。
“几分真……”句荷沉吟片刻,“难说啊。”
真真假假的,许多事都是随机应变,的确难分。但此间又没有外人在,句荷也懒得再打机锋,直接道:“踏雪撞墙的确是我的意思。他先是让阿松来暗示我芸娘只能葬在郊野,后又暗中指派下人挡门,我气不过,所以干脆闹了一通。”
“你知道他是有意激怒你吧。”
聪明人,总是善于预测他人的行为,自然也习惯于反推他人的动机。
句莲是个聪明人。
“知道。”句荷不以为意地点头,“但本来我就大概率会因为芸娘下葬一事挨打,那干嘛不干票大的,到时候挨打也总不算太亏。”
按照句莲特意为句荷筹划出的空档,句荷本应该将芸娘葬进祖坟随后回到句府受罚的。这躲不过去,句莲早已言明。
“但你没打算把芸娘葬进祖坟。”句莲说这话时语气有点隐而不发的幽怨。
“其实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的。”句荷瘪嘴,“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句荷没有撒谎。她原本的确打算将芸娘葬进祖坟。无论是句氏的,还是吴氏的,都能对句老爷的声望值造成一定程度的打击。句荷很乐意做这种事情。
“但是出城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句荷喝了口茶润润嗓,“你说,他费心刻意引我去祖坟,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触犯族规,然后打我一顿吗?想想,总觉得不是什么特别划算的买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