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秋兰只觉周身微微刺痛,仿若有一股暖流缓缓游走,驱散着体内的阴霾。
良久,她缓缓睁开双眼,这次,眼中满是清明。
她环顾四周,忆起种种过往,恨意如熊熊烈火在眼底燃烧。
“扑通”一声,她跪倒在李明月面前,泪如雨下:“求你放了我,明月。我本不爱你哥,是他强占于我,毁了我一生。你知吗?他还下令杀了我爹,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若留下,保不准哪天会手刃他,再连累腹中孩儿,那可就罪孽深重了。夫人和你,你们一家人待我那样好,如果惨剧发生,你我如何自处?求你成全我,让我离开。”
秋兰满脸泪痕,越哭越凶:“月月,你懂吗?那种被强迫、被压迫得死死的,不能有一丝反抗的那种窒息感你懂吗?就好像被封进了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四周漆黑一片,无论你如何挣扎、捶打,都挣不脱、喊不应,只能任由那无尽的绝望将你吞噬!”
李明月眼中泪光闪烁,她怎会不懂?当初嫁给夫君,本非她所愿,却无力抗拒家族的安排。
心系一人,却被迫与他人行夫妻之事,女子的悲哀大抵如此。
新婚夜,她面对陌生又无感的丈夫,强挤出笑容,心却在滴血。
往后的日子,更是处处受限,一举一动皆被家规束缚,稍有差池,便是冷嘲热讽、严厉惩处接踵而至。
那笑起来一口白牙,带着山野之间清新气息的货郎成了暗夜中安慰她的虚幻。
可就是这些虚无支撑着她苦苦熬下去,直到兄长回归,她提出和离,那绝望的日子才有了希冀。
“秋兰,你先别说,”李明月嗓音颤抖,带着几分哽咽与哀求,“你让我想一下,你让我缓一下。”她脚步虚浮,像个失去方向的孤舟,一步步挪到椅子旁,缓缓坐下,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
她望着前方,往昔那些暗无天日、被禁锢压抑的痛苦记忆如汹涌潮水般袭来,看着秋兰,她仿若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助绝望、遍体鳞伤的自己,揪心的情绪如决堤洪水,瞬间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