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厄茫然回首,乌瞳聚不拢光点,瞧他都是模糊的。
“我给你带了个东西,你可要看看。”
“什么东西?”裴厄回他,脑袋昏昏沉沉的。
“铛铛!就是这个。”许清弦提过藏在身后的水墨灯,猛然摇至了裴厄眼前。
灯色入界,刹那明媚。裴厄原本涣散的瞳色,忽而聚明了。
他眼前朦胧,水墨灯一出现,即刻夺取了他的视线。
片刻后,裴厄感到不可思议了,愕然间望向了将灯带来之人。
“你......”裴厄顿住了,乌瞳铮铮的望着他。
许清弦落座,像哄小孩般的说道:“怎么样,这灯可和你原来的那盏,像吗?”
灯是假的,裴厄第一眼未能看出。
听了许清弦的话,他转眸回去,喝酒发红的指骨抚上那灯,似碰非碰。
“这是假的?”
裴厄仔细的瞧着那灯,眼中明晰后,发觉那的确是赝品。
灯画粗糙不堪,灯身也与原来的不相符合。
看到这,他恍然失神了,突然掀起的潮涌悄然间又归于平淡,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的灯回来了。
“是啊,我不知你真的灯丢哪了,便只能打了个假的给你。”
“你为何要这样做,它只不过是......一盏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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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弦持笑,他撑着桌案,扭头侧身痴痴的望向裴厄。
“你说呢?我为何要这样做。”
许清弦在趁火打劫,想套出些别的话。
裴厄剩下的理智还有许多,许清弦之言无疑惊醒了他。他骤然收回了手,扭头至了一边,不做回答。
浓酒的度数如大雨般浇灌着他,使他脸颊温红,整个人也是发烫的。
他躲避着,怕是一个没控制,就讲出了不可收拾的真话。
许清弦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反应,意外中有些欣喜。
他没有继续追问裴厄说出那些话,而站起了身,开始收拾酒蒙子们和现下的残局。
一行人睡在酒楼那是万万不可的,能回去的还是尽早回去吧。
许清弦先是将人叫醒,后又下楼向掌柜租了三辆马车,互相送他们回到彼此的地方中。
酒楼掌柜做了好几年的生意,不仅早早备好了多辆马车,还附送了不少的醒酒干包。
许清弦一见,想着自己那些特效醒酒药价值不菲,便欣然收下了普通的醒酒包。
少刻,众人前前后后的上了马车。
许清弦原想和裴厄一辆,去套套他的话,却不料涂山忆不知哪来的兄弟情深,非要抓着他不放。
这一来二去,他只好错过了这不可多得良机,与涂山忆上了一辆马车。
车轱辘转着,赶车马夫吆喝着,又颠又抖的将几人送往溪风客栈。
然不巧,许清弦忽而遭了殃。
“涂山忆!!”许清弦咆哮道,惊得他乘坐的马车都弹起来了。
酒蒙子涂山忆,吐了他一身。
“啊啊!!!”许清弦一路呐喊着,嫌弃万分。
这好歹是新的衣裳,他日后打算珍藏来着。该死的涂山忆,就这么给毁了!
他无能狂怒着,涂山忆还在狂吐不止。
半刻钟后——
车马总算行驶到了溪风客栈,客栈内的店小二受连掌柜吩咐,知道今夜酒醉归来的客人偏多,一早就候在楼前,等着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几位公子,你们回来啦。哎呦,怎么喝了这么多。”小二说着,上前主动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