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契,是建立在婚契之上。我乃她生父,难道也不能将她尸首留于我身畔吗!”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东方城主的声音,他的话语穿透冰雪先到了阴阳桥。
只见,他急促的朝这走来,脸上挂着愤恨的神色,眼中却闪着爱女心切的泪水。
东方城主急切的往前走着,他眼神死死盯着喜丧鬼婆。让人分不清,此刻到底谁才是索命鬼。
“我的女儿,为了先祖的一个狗屁契约,甘愿赴死!说的好听是婚嫁,实则便是将这条命送给你们了!魂魄给予你们永生永世,难道我这个生父养父,不能留下她的尸首半寸,了表思念吗!?”东方城主指着喜丧鬼婆,怒言咒骂。
他的身躯手指都颤抖非常,害怕、心痛、悲绝的颤抖,在这一刻化为无边的怒火。
喜丧鬼婆被他的气势吓到,连忙向后躲去。
“但......但是,死契定下,你们不得不从。”说着,她就下令让身后的恶鬼朝东方城主扑去。
裴厄在旁看着,刹那间便要像离弦之箭一样一触即发,冲破女相的封印,同他们打起来。
然而此刻,让他按捺下了冲动的是。台下为东方情流泪的百姓们,突然蜂拥而至,冲上前去。
“我们早就受够这狗屁契约带来的虚假东西,今日你们还敢得寸进尺!”带头的是个农妇,她翻上台阶,从腰中抽出几张符咒就朝来鬼打上,贴上鬼差的脑壳。
到场的百姓都冲上台面,纷纷抽出自己袖中或者腰间藏好的符咒,对着面目狰狞的恶鬼东贴西沾。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而东方城主下意识扑上自己的女儿,护着她不被伤害。
这一幕被在远处躲着的许清弦和微光泠看见了,他们不便上前只好躲在树后。微光泠手中的寸思剑已经拔了出来,然而在见到远处的混乱时,松了松劲。
许清弦被这个场面震撼到,他感慨:临安城受鬼神桎梏那么久,百姓们却对这几任的城主没什么怨怼......或许世间良善之人还有许多。
“情何止相思......原来是如此意思。”微光泠喃喃说着,身为相思门弟子,修的是无情道的他,第一次感受到别样的温情。
场景混乱无比,裴厄和涂山忆则趁此机会服下了毒药,准备下鬼城。
许清弦备的是急速药,吞下去不出片刻便会毒发身亡,而二人三日前已经服用了七窍还魂丹。因为妖族自身有修为,可以不用管顾七窍还魂丹的十五日期限。
再借着修为和妖力的抵抗,便不用受多少苦就能达到还魂的效果。
然而阴阳桥处打斗久了,天上忽然风云变幻。一阵幽色漫上河畔,映照染绿了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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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空中忽然出现一个煞白的人影。
他身上挂着红绸,穿着喜服,面上看不见脸,身下不见脚,只有半身虚浮在空中。此人正是鬼城之主,‘广邺’。
他一出现,底下便瞬间凝固。他的力量将百姓们定在了原地,叫他们动弹不得。
广邺愉悦非凡,他嘴角挂着笑容。
他道:“东方城主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岳父爱女如此,那尸首便留在临安城吧。”
广邺说完这一句后,就匆忙的离开了,喜丧鬼婆和恶鬼们撇下几嘴唾沫,也都跟着他离开了。此后,四下才恢复正常。
东方城主将方才的话听的正切,他立即起身抱起东方情。
雪落千里,他看着东方情眼中含着的热泪,更加伤心欲绝。吼叫着,将女儿抱入怀中。
“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东方城主伸手抚平了东方情半睁的眼瞳,抚过之际,那滴热泪也顺势而下。
之后,知情的村民们帮衬着东方城主,将裴厄和涂山忆等移到了许清弦二人所在之处。
他们在那里起好了法阵,可以放心的为三人护法。而东方城主则一个个屏退了村民们,安慰他们让他们尽早回屋,紧闭屋门贴上符纸。
许清弦将三人尸体围绕着微光泠的打坐之地放好,然后又各自喂他们含上了七窍还魂丹的最后一个药引,引魂珠。
随着许清弦整理完后,微光泠便闭眼入定开始输送灵力。东方城主一直未走,待在自家女儿身旁,望着她,内心也在无尽的祈求着。
另一边,临安鬼城——
鬼城之下不见光色,幽色的河水配上血红的红绸灯笼,诡谲得很。
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河水中窜流的幽光和河面上浮现的众多尸首。
东方情站在阴阳桥旁,望着前方的临安鬼城。她替自己捏了把汗,四下的景色她当真是不敢往前了。
突然这时喜丧鬼婆等人才从上头下来,出现在她旁边。
“新妇请。”鬼婆依旧吟吟笑着,引着前方桥头下的婚船。
“啊!”东方情被吓到,连忙后退了几步,手上的团扇于惊吓之中掉落。
喜丧鬼婆一抖,眼神中有了些许鄙夷。但稍后她还是赔了笑迎上前去,捡起团扇道:“新妇初来乍到,觉得鬼城风景不适也是正常的,但是方才已耽误了一些时刻,得快些上婚船摆渡到城中去才行。”
东方情惊色已然未减,她刚死没多久,此刻身上还带着凡人的血色。
她慌忙接上团扇,由着喜丧鬼婆替她掩下红盖,带着她上船了。
此刻,裴厄和涂山忆正躲在远处,虽然是个魂魄身,但他们的妖术还是能够用的。
“那河中淌着尸血,我们一旦碰了便真入鬼身了,怕是游不过去。”涂山忆道。
“无妨,婚船还没启程,我们幻成本体,躲到船上去。”裴厄回着,即刻变成了一条小型玄蛇,偷偷摸摸追到婚船上。
婚船修的虽然不大,但是婚桥的模子倒是复刻上去了,新娘待在船舱之中,喜丧鬼婆和余下之鬼在前后摆渡。
二人幻行入了船后,裴厄爬上东方情的肩头,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哇啊!”东方情一惊朝旁颠去,这一动静外面的喜丧鬼婆居然没有疑心,嘴角咧着笑。
她道:“哎呀,新妇莫要大惊小怪的,河中不过一些尸骨何足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