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萧执今日给庄亲王府送了拜帖。庄亲王陆倬云虽对外称病,但亲外甥来了自然要见。
“我还以为令仪有了媳妇便将我这个舅舅给忘了。”陆倬云笑着揶揄,萧执给陆倬云满上茶一边告罪,“舅舅莫要打趣我了,之前因温家办寿宴我又来的仓促,我便想着等这些事了了再来看望舅舅。”
陆倬云微微一叹,“一转眼我们令仪都到了要娶新妇的年纪了,舅舅也老了....”萧执看着陆倬云已经发白的头发心中有些难受,“舅舅如何老了?我瞧着还精神的很。”
“哈哈哈,你何时也这般会哄人了?果真是定了亲便不一样了。圣人这些年可还好?徽音呢?好不好?”
“圣人一切安康,只是政事繁重圣人许久不得空好好歇歇了。母亲也一切都好,这回知道我要来雀阳特意让我捎了她酿的酒。”
陆倬云眼睛微微湿润,“当初我为避嫌离开京都,这一走便是近十年....其实舅舅很想念圣人与你们。我本该留在京都辅佐圣人守护你们,可新朝立朝不久,圣人当朝不易,我实在不愿见到有心怀不轨之人以我做文章再叫圣人为难。”
萧执听着陆倬云的话心情越发低落,陆倬云看着庭院中的花草继续道,“他们如何能理解,我与圣人还有故去的兄长们是一步一步踏着尸山血海并肩作战走来的。
陆家之所求从来不是那个位置,而是能叫东陵的百姓再不受外敌侵扰,内政苛待。当初父皇做下决定我虽诧异,但也信服。可总有些人想着要离间我们骨肉亲情....”
说到此处陆倬云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深呼吸一番笑道,“不说这些了,你如今骑射练得如何了?你可别丢了舅舅的名声。”
萧执最初的骑射是陆倬云教的,他还记得自己第一回骑马,那时候他只六岁。六岁的萧执于舅舅怀中跨坐马上,那样高大的马却不叫他有一丝害怕,只因为他背后是陆倬云。
萧执难得露出感性的一面,他眼角泛起红来,眼前这个是曾经将他安置于怀中教他骑马、挽弓的慈爱舅舅。
陆倬云生的高大英武,一把长枪舞的虎虎生威。萧执少时觉得,英雄便该是他舅舅这般为了百姓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
可如今这人不过五十多岁,两鬓却已经斑白,眉骨上还留着战场上厮杀的伤痕。
思及陆倬云这些年背地里所犯的阴私之事,他只觉得心痛难当。他甚至想过,待到案件真相大白,或许舅舅是清白的呢?
“令仪的骑射可是当年的威武大将军所授,如何能不好?”萧执按下心中苦涩露出笑来,“舅舅如今还去跑马吗?”
陆倬云点头笑起来,“去的,雀阳郊外有马场,天气好的时候我便会带着你两个表兄去跑一跑。近来这天气一日暖过一日,明日若无事令仪不妨陪舅舅去跑马,也好叫你那个威武大将军师父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躲懒。”萧执笑着应下来。
这时候王府的掌事官上前来说是有事禀报,萧执没有听见掌事官说了什么,但看看时辰他猜应该说的是应天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