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渐渐缓下脚步,从夜幕中探出身子,看清眼前人是尉迟安,连忙跪倒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尉迟安向那人走近了几步,看他的打扮,不过是一个略显瘦弱的小太监,脸上稚气未消,看见皇上,面露惧色。
“大胆奴才,竟敢在御花园里鬼鬼祟祟!”盛长福斥责道,“且不说你在做什么,这般莽撞,惊扰陛下,就是重罪!”
小太监惊恐万状,连连磕头求饶,“奴才惊扰皇上,罪该万死!求公公念在奴才刚进宫,不懂规矩,饶奴才一命!”
“罢了。夜色昏暗,偶有看不清的时候,倒也正常。”尉迟安对小太监行色匆匆的原因颇为好奇,“不过,你为何如此?”
小太监低着头,不敢与尉迟安对视,怯懦地说道:“奴才……忙中偷闲,趁着偷懒的功夫,去闲逸阁闻兰花的幽香。”
“大胆奴才,不止惊扰圣上,还想偷懒、浑水摸鱼?”盛长福的责骂再次响起。
尉迟安挥了挥手,令盛长福暂且噤声,他皱着双眉,询问道:“闲逸阁的兰花……你到底是何人?”
小太监听着尉迟安的语气愈发严肃,战战兢兢,带着哭腔解释道:“回禀皇上,奴才叫禄祥,在浣衣局做活,只是这宫里最低等的太监。”
尉迟安略加思索,转而向盛长福问道:“闲逸阁是何地,朕为何从未听说过?”
盛长福将尉迟安拉至一旁,避开惊魂甫定的禄祥,低声答道:“回皇上,闲逸阁是宫中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
先帝在时,曾有一位小皇子去到闲逸阁玩耍,当时他未带下人,独自一人攀爬假山,兴许是失足坠落,死在了闲逸阁的水池里。
自此之后,宫中人忌讳此地,再无人踏足闲逸阁,甚至连扫洒的宫人也忘记了这个地方。总而言之,闲逸阁并非福地。”
尉迟安点了点头,继续询问:“既然闲逸阁人迹罕至,为何会种有兰花?”
“可能是……先帝的某位妃嫔种下,后来无人打理,却也照常开花?”盛长福面露难色,“奴才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