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福白了芸娘一眼,目光阴冷,好似一只对猎物虎视眈眈的鹰隼。
芸娘心中焦虑,原以为凭借几包香粉,可以从奴仆翻身成主子,谁知尉迟安压根不吃这一套。虽对香粉赞不绝口,除了几两赏银,再无其他。
她打湿一块抹布,随即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青花云龙纹象耳瓶,将其覆着的灰尘擦拭干净。
芸娘盯着手中的象耳瓶,想起在延庆宫打碎的那只瓶子,不由心疼。早知攀上尉迟安仍旧潦倒至斯,还不如利用沈潇湘的把柄,从她那儿榨取一些利益。
然而,浣衣局的几个人欲壑难填,叫她愁得寝食难安。
突然,身旁的一个小宫婢故意撞向芸娘,她身子晃了一晃,连忙紧握住象耳瓶,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你做甚?”芸娘恶狠狠瞪向小宫婢,“新来的,不懂规矩?”
另一个宫婢连忙帮腔道:“新人总是毛手毛脚,一点事儿都做不好。这承乾宫谁不知芸娘姐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你可得仔细着点!”
小宫婢连连点头,又不停道歉,向芸娘求饶:“芸娘姐姐,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姐姐莫要怪责。”
芸娘见那小宫婢神色慌张,双颊涨得通红,目光还不时向身旁的宫婢瞥去,透着心虚。
“下不为例,以后干活小心点。若是惊扰了皇上,可没这么容易逃过一劫。”芸娘冷声道。
小宫婢弓着腰、垂着头,口中不断重复:“芸娘姐姐教训的是。”
芸娘摆了摆手,心中诧异,这个小宫婢不似有意要与自己为难,却又为何故意撞向她?
她的目光带着十二分警觉,扫向身旁的宫婢,果不其然,那宫婢嘴角上扬,讥诮的表情不加掩饰。
“是你逼她做的?”芸娘面带愠色。
那宫婢向芸娘靠近了几步,附在她耳边说道:“是又如何,你无凭无据,又奈何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