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那个啥来着?嗯——哎呀!”
——————————
说起我文章里的常客,那必是夜与窗,以及一个小小的男孩。
“我一直觉得,学习好不好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人品远比成绩更重要,我也是一直这么教你们的,我也最大程度地相信你们,平等地对待每一位同学,但是你们中的某个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王超!我说的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老师我又哪惹着你了?”
“哪惹着我了?你自己看看你的成绩,你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啊?这不挺好的吗?”
“哼~挺好?是,是挺好的,上次还全级部里排倒数,这次就靠这么高,好~那是相当好。”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成绩怎么来的还需要我多说?”
“我自己一笔一笔写出来的。”
“你连个最简单的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你能考这分,你觉得我信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解,狗眼看人低。”
“你小声嘀咕什么呢?我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第一次见着这样的,连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你就不配坐在这个课堂里。”
“我还懒得听你的课呢,你以为你谁呀!”
“行,行,你可真行,走得好,你走了我还省了事,真没见过这样的,一个白眼狼......”
......
“王超——王超——王超——”
被远远地唤了几声姓名的男孩没有任何反应,他趴在狭窄的窗沿上,眨着被墨色渲染了透彻的双眼,丢了魂般地看着窗外。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李晓庆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男孩没有回应,两条手臂缩得更紧了些。
“说好的晚自习补习功课,你怎么每次不是迟到就是放鸽子。”
男孩转过了头来,那张面孔被夜糊得苍老。
“跟我回去上晚自习。”缓过气来得女孩挺直了身板,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高高举起。
男孩没再理他,继续望着窗外。
拳头如约落下,却不知为何最后只是轻轻地划过男孩的头发,女孩无声地叹了口气,凑近了男孩,与他挤在一扇才一人宽的窗前。
“黑不溜丢的,有什么好看的?”
“比你好看。”
女孩出奇地没有动怒,她瞧着自己在玻璃里的倒影,莫名地有些忧伤。
——————————
后来的许多夜晚,男孩经常一个人跑出教室,躲在某扇窗前,默默地望着窗外的夜。
后来的许多夜晚,女孩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地找过,废了浑身劲得把男孩拽回教室。
后来的许多夜晚,男孩捂着脑袋在前面窜,女孩拖着双腿在后面追。
后来的许多夜里,两个孩子近近地凑在一起,她滔滔不绝地讲,他仔细地记。
小主,
......
后来的许多夜里,男孩不再一个人跑出教室,女孩也不必一个窗一个窗地找,两个人总是并着肩,走遍了夜。
后来的许多夜里,经过了锻炼的女孩终于可以追上男孩,可男孩长高了,她再也不能在他头上扣板栗了。
后来的许多夜里,男孩已经不需要女孩教他功课,但他们还是一直坐着同桌,偶尔也会近近地凑在一起。
......
——————————
风摇铃响,伴着女孩遥遥的呼唤。
“王超——王超——”
“怎么了?”王超从跑来的李晓庆手里接过一块木牌,逆着阳光举在面前,“这是什么?”
“我去求的牌子,在上面刻下祝愿,只要心诚就会显灵。”李晓庆边说着,边一步一蹦,围着王超转了一圈。
王超细细摸着木牌上的纹路,“这字是你刻的?”
“不是。”李晓庆摇了摇头,俏皮地拨了下挂在牌子上的铃铛,“一个老爷爷刻的,我怕自己刻得太难看,会坏了心情。”
“但是但是......”还没等王超再说些什么,李晓庆就像是邀功般地又急急忙忙地说道:“这句话是我自己挑的,这不转眼就快高考了,祝你考出好成绩喽。”
阳光顺着木牌的纹路流进男孩眼里,风踩着铃声跳到女孩肩头。
“怎么样?”李晓庆踮起了脚尖,往王超的方向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