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梦心之说,“旁边还有一个开着门房子,临水而建,那里是王希孟的家。”
“住在药店边上?汴京城中心都是商铺,很少有住家的吧?”
“也有。”梦心之说:“但都是前铺后屋那种,像希孟家这种只住人的房子,确实就比较少有。”
聂广义想了想:“这相当于是把外滩最好的地段,风景最好的那一栋,拿来居家之用。”
梦心之接话:“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是有些奢侈。”
“王希孟家富甲一方?”聂广义免不了有这样的疑惑。
“梦里倒是没有这样的背景,听希孟说的,是因为他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所以得住在离城里最好的大夫边上。”
“王希孟什么病啊?”
“心脏病。”梦心之回答:“放到现代的话,其实一点都不严重,做个手术就能好。放在当时,没有人认为他能活过十八岁。希孟要是能多活几年的话,肯定不止留下一幅《千里江山图》。”
“你知道《千里江山图》画的是哪里吗?我曾经看过一本书,说那里面画了庐山大、小汉阳峰,四叠瀑,西林寺;还有鄱阳湖湖口的石钟山,还有七七八八很多地方。”
“以希孟的身体,怎么可能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千里江山图》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想象,他出过最远的门,就是我推他重温的汴京城。”
“是这样啊。”聂广义把话题拉回到了他自己的重点,“说来说去,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在汴京城走了一趟,却不知道大街上有什么好吃的。是这个意思吧。”
“倒也不是,你之前问我,餐馆里面都在卖什么吃食,有没有满街飘香的小吃,这两个我确实都没有注意到。餐馆都有门槛,我推着轮椅也进不去。不过,那会儿的汴京城还有几家只有顶棚没有围墙的店,那两家都是饼店,虽然也有台阶,但比较低矮,推着轮椅也能上去,就算不上去,在旁边也不影响体验。能看着店家现做现吃。”
“饼店?什么样的饼店?”聂广义问
“宋代的饼店,就是我们现代的面店,饼是宋代对于面食的统称,有汤汤水水的叫【汤饼】,然后还有油饼、胡饼、蒸饼、糖饼……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面食。”梦心之做了一个小小的科普。
“《东京梦华录》里面不是也有叫面的吗?我记得有大凡食店的生软羊面、桐皮面、寄炉面;还有川饭店的插肉面、大燠面;以及南食店的:桐皮熟脍面,这些我都想尝一尝。”
聂广义的嘴巴里面忽然就分泌出了很多唾液,肚子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他上了飞机之后,一直没吃也没喝。
他现在想吃面,只吃宋代的面。
大面、鸡面、鱼桐皮面、猪羊生面、炒盐煎面、笋泼肉面、子料浇虾面……
“厨艺我不擅长诶,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的话,你回头可以问问我爸爸。”梦心之甜笑道,“我爸爸最会研究典籍里的美食了。”
“是吗?小适子也是诶。”聂广义越想越饿,越饿就越正常,直接正常到口不择言:“你和小适子要是能凑在一起的话,你爸爸就能和女婿一起研究典籍里的美食。”
话一出口,正常过头的聂广义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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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恐飞人士。
坐了这么多年的飞机,这是他第一次在飞机上,感觉到了饿。
过去的这么些年,在高度紧张的精神下,别说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下了飞机,还得再缓和上大半天。
“你说的小适子,是程诺姐的男朋友吗?”梦心之问。
“没没没没没,我说的就是个厨子,非常擅长做古典美食的,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谢谢,不用了。”梦心之拒绝。
“啊?为什么啊?”聂广义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说的真的不是宣适那个小适子。”
“没关系。”梦心之并没有反驳聂广义,而是给出了自己的标准:“阿意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