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川听粮吏给他说了一番，还真是，从上到下，这些人内斗的有点厉害啊。

见李牧川捏着下巴走神，粮吏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我刚刚说的这番话能不能……不对外说？”

李牧川点头道：“放心，再说，我出卖你一个小吏做什么，你又威胁不到我。”

他很清楚，他要光说一句“放心”，粮吏肯定放不下心，恐怕日后整日都会战战兢兢的。

但他这看似贬低，却能让粮吏明白他确实不会把他给卖了。

粮吏讪讪一笑：“倒也是。”

李牧川说：“其他的粮仓粮食也有被倒腾出去的，这吴晨不是一个仓倒腾走的对么？”

“是，大人。”粮吏又是一声叹息，“可他是吴大人之子，这事情要是给上面查出来，怕吴大人的一世清明也就毁了。”

粮吏一副惋惜的模样：“这吴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这些粮食动了歪心思，你说动就动了，这么大个粮仓你要动个三四千斛也看不出来，他……搞了三万斛。”

按照五千斛就可以灭九族的法令，他这都够他被灭六次了。

但又因为他是吴大人的儿子，且性格乖张，手下的很多人虽然想劝他别玩得太猛，但也没人敢提。

更疯狂的是，他竟然打算利用这次流民的事来作为他继续倒腾粮食的挡箭牌，打算再倒腾一万斛出去。

要不是李牧川这次正好被吴大人升任了散事官，等东窗事发的时候，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吴家九族。

“走吧，我们下去。”李牧川决定好了，既然吴大人让他管吴晨和吴馨雨，当他们的师父，这粮仓的事情他就必须提一提。

不然这会不说，等到掉脑袋的时候就没时间去说了。

两人从粮仓里出来，放粮令还焦急地在院子里打转。

一看到李牧川出来，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大人，完事了？”

他这是在试探李牧川。

李牧川冷冰冰的道：“放粮结束之后，粮仓之地所有的官吏都到议事堂，我要开个会。”

“啊？”

一听这个，放粮令和他的两个心腹都是嘴角狠狠地抽搐着。

“大人，我们从早晨放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这放粮要放到子夜，还要继续啊？”

现在他们越来越痛恨李牧川了。

妈的！

他怎么就不死在半路上？

看着这些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李牧川言简意赅地道：“你们可以不来，但是他日掉了脑袋的时候，莫怪我没提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