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遮面茶坊
徐天推门而入,看到赵盼儿独坐窗边,神情恬静却带着几分忧愁。
他凑过去打趣道:“盼儿姐,怎么了?想独吞半遮面?”
赵盼儿回过神,微微一笑:“世子殿下几天不来,小女子可就真独吞了。”
徐天哈哈一笑,敲了敲她的额头:“放心,我天天守着,不让你得逞。”
赵盼儿端起茶壶,轻轻倒了一杯茶递给徐天,又从托盘上取来几样精致的点心。
两人默然对坐,各自端起茶杯浅酌。
一束阳光透过窗棂,恰巧洒在赵盼儿的脸上。
她的眉眼精致,肌肤白净如瓷,显得分外清丽脱俗。
微风拂过,乌黑的发丝轻轻飞舞,她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隐隐的哀愁。
赵盼儿怔怔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徐天,心绪翻涌,忍不住有些出神。
徐天身边总是围绕着红姝、青鸟和惊鲵,这些女子一个个身手不凡、气质卓越。
他未来将要迎娶的,是高高在上的王朝长公主。
我和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即便如今已脱籍,出身卑贱的标签依旧如影随形,与红姝她们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是那尊贵无比的长公主?
赵盼儿脑海里乱作一团,忍不住懊恼地用力摇了摇头。
忽然间,茶室里传来“咣当”一声。
一个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竟然猛然倒地不起,口中涌出白沫。
他身旁的小姑娘顿时慌了,惊呼着冲过去:“大哥!你怎么了?”
众多茶客被这一幕吸引,纷纷望向出事的桌子。
小姑娘神色慌张,急得直跺脚:“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她转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脸色骤变,愤怒地质问道:“你们的茶里究竟放了什么?”
茶室内瞬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息,客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赵盼儿闻声赶紧起身走过去,孙三娘也急匆匆地从后厨赶了出来。
倒地的中年男子嘴角渗出鲜血,浑身抽搐,状况极为吓人。
他忽然抬起手,指向赵盼儿,眼神中充满怨恨,随即再次瘫倒,毫无动静。
那小姑娘眼泪直流,声音颤抖:“死人了!你们的茶害死了我大哥!”
赵盼儿冷静地回应:“我们的茶绝对没有毒。”
小姑娘从怀中掏出一支银簪,将其插入茶水中,不多时取出来,果然变得漆黑。
她愤怒地举着银簪,向周围人展示,大声喊道:“大家看!这茶水有毒!”
茶客们目瞪口呆,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孙三娘站在一旁,脸色发白,低声喃喃:“这不可能,我们的茶怎么可能有毒?”
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指着赵盼儿怒吼:“赔命!你赔我大哥的命!”
赵盼儿心中笃定茶水并无问题,但面对众人的质疑,她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徐天缓步走上前,蹲在中年男子身旁,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真死了?”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随即,他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冷不防一刀扎进了中年男子的大腿。
倒地的男子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居然坐了起来。
“还没死透啊。”徐天轻笑,又是一刀插进了另一条腿。
中年男子疼得直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天站起身,拍拍手,语气淡然:“大家仔细想想,茶坊掌柜毒死茶客,能图个什么?”
“是想砸了自己的招牌,还是打算主动送自己进牢房?”
众人被徐天的话点醒,开始交头接耳,怀疑起事情的真相。
目光重新回到那个被扎得满头冷汗的中年男子身上,一切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为了查清真相,也为了他自己的清白。”徐天语气森然,冷冷地看向中年男子,“开膛验毒,看看他喝了什么。”
中年男子浑身发抖,脸色煞白,连连求饶:“大侠饶命!饶命啊!”
徐天目光锐利,冷声质问:“说,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中年男子经不住徐天的威压,结结巴巴地吐露:“是盛府的一个丫鬟……”
原来他和那小姑娘是一对江湖骗子,受雇于盛府丫鬟,以十两银子的报酬策划了这一场闹剧。
徐天闻言眉头微皱,低声嘀咕:“盛府?盼儿与他们有何恩怨?”
随后,他冷冷开口:“写下供词,按上手印,跟我去一趟盛府。”
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写下供词,递交给徐天。
徐天仔细看了一遍,露出了一抹冷笑:“看来,得亲自走这一趟了。”
赵盼儿果断站起身:“走!”
两人带上中年男子,直奔盛府而去。
到达盛府门前,守卫伸手拦住他们,却被徐天一脚踹飞了大门。
门内的守卫顿时大乱,有人迅速跑去禀报。
最先赶来的,是一位红衣妇人,身后带着两个丫鬟。
妇人柳眉微挑,气势凌人,俨然一副主母的架势。
徐天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冰寒:“叫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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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妇人不屑地扬起下巴,冷声喝道:“大胆狂徒!敢擅闯盛府,来人,把他拿下送官!”
动静引来了盛府众人,盛家家主也急急赶到现场。
当盛家主看到徐天,脸色陡然惨白,连忙跪下:“世子,请恕罪!”
红衣妇人被这一幕吓得呆住,后知后觉意识到闯入者的身份不凡。
徐天冷冷扫视众人,目光凌厉:“把盛墨兰和她的丫鬟叫出来。”
盛家人面面相觑,最终盛长柏走出,试探着问道:“世子,为何找我妹妹?”
“叫她出来,自然有事相问。”徐天寒声道。
不久后,盛墨兰和丫鬟云栽被带了出来。
看到中年男子时,云栽脸色骤变,双腿发软。
徐天将供词递给盛家主,冷声说道:“这丫鬟伙同江湖骗子,险些害死茶坊掌柜。”
盛墨兰大惊失色,连连否认:“我没有,是她擅作主张!”
云栽闻言,眼中满是绝望,哆嗦着哭诉:“明明是小姐指使的!”
赵盼儿冷眼看着盛墨兰,毫不客气地甩了她两记耳光,冷声斥道:“敢做不敢当?为何害我?”
盛墨兰呆若木鸡,捂着火辣辣的脸,目光中满是屈辱与惊恐。
盛墨兰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双颊火辣,满脸惊愕。
她虽是庶女,却仗着父亲的宠爱和母亲林噙霜掌管中馈,在盛府过得一向顺风顺水。
再加上容貌出众、才情斐然,一贯自恃清高、伶牙俐齿,从未吃过苦头,更别提挨打。
“你竟敢打我?”盛墨兰尖叫,声音撕裂,“你这个卑贱的下人,竟敢动手打我?”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两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赵盼儿出手迅猛,毫不留情。
林噙霜见状大怒,哭着冲着盛长叹:“老爷,你不能袖手旁观呀!墨兰娇弱得很,怎能让外人如此欺辱?”
一边说着,她一边冲向赵盼儿,想以此博取同情。
赵盼儿灵活躲过,林噙霜用力过猛,扑倒在地,额头磕破,鲜血直流。
她哭声更大了,哭得撕心裂肺,那副柔弱楚楚的模样更显可怜。
林噙霜自入盛府以来,这一套以泪洗面的把戏屡试不爽,而这次,她依旧选择故技重施。
盛听着母女二人的哭闹,烦躁得眉头紧锁,怒不可遏地大步上前,对着林噙霜狠狠扇了两耳光,暴喝道:“哭,接着哭!盛家的脸面全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一刻,林噙霜和盛墨兰皆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盛发如此失态。
母女俩顿时噤声,却被盛发的怒气吓得浑身发抖。
盛墨兰眼见情势急转直下,慌忙爬到盛明兰身边,泪流满面地哀求:“明兰,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吧!上次还是世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我们。”
一旁的盛明兰看戏看得有些愣神,此刻被全家人注视,只得硬着头皮对徐天小声说道:“世子,还请饶了墨兰这一次,她只是糊涂,若知道是您,绝不敢冒犯。”
徐天抬手按住额头,心里暗道盛明兰看似无辜实则处事圆滑,不过是借机自保罢了。
赵盼儿冷笑,语气森然:“呵,你们盛家倒是挺会演戏的。”
她顿了顿,接着开口,“这事不难解决,赔偿五百金,再加磕头道歉,就这么算了。”
五百金?盛家众人皆大吃一惊。
盛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姑娘如此宽宏大量,林噙霜,还不快去取五百金来?”
林噙霜不敢抗命,匆匆去拿银子。
盛转向盛墨兰,厉声喝道:“你呢,还愣着干什么?”
盛墨兰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赵盼儿磕头求饶。
赵盼儿冷眼俯视,目光如刀般凌厉,语气更显冰冷:“我赵盼儿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若有下次,你就等死吧。”
盛墨兰如坠冰窖,彻底被赵盼儿的气场震慑,像失去庇护的小兽蜷缩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林噙霜很快取来了五百金,赵盼儿与徐天相视一笑,带着人扬长而去,盛家人只能目送其背影,徒留满腹苦涩。
走出盛府,赵盼儿轻叹一声:“今天算是狐假虎威了一回。对这种人,不让她们长记性,下次只会变本加厉。”
徐天笑着点头:“这回你赚了五百金,打算怎么用?”
赵盼儿眸光一亮,语气中透着兴奋:“我准备租下周围的地,再买几艘船。汴河景色优美,若能在船上喝茶赏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徐天心中暗赞,感慨这女子天生的经商才华,随即伸手轻敲她额头:“你的茶坊你做主,放手去干吧,反正这五百金又不是我的。”
赵盼儿笑意盈盈,眸中带着狡黠:“你总是敲我头,万一敲坏了怎么办?”
徐天故作豪迈地应道:“敲坏了,本世子养你一辈子!”
赵盼儿莞尔,眼中满是欢愉。
将赵盼儿送回茶坊后,徐天回到老槐驿,见惊鲵独自在庭院的摇椅上,便随口问道:“红姝和青鸟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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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鲵起身让他躺下,边为他按摩头部边回答:“工部的贾大人来了,说是驸马府选址的事,她们便过去了。”
徐天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随便他们弄,我又不打算长住。”
他忽然问:“十二年前京城流血夜,罗网查到什么了吗?”
惊鲵一边轻柔地按压他的太阳穴,一边低声说道:“查到赵符当年勾结北齐,北齐国师楚河那晚也在京城。”
徐天目光微冷:“楚河?那个武榜第二的高手?看来我母亲当年的伤,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惊鲵点头:“王妃曾是人宗天才,楚河则出自天宗,天宗这些年一直企图重返中原,两宗间的恩怨源远流长。”
徐天沉思良久,眼中闪过寒芒:“母亲的事,赵符脱不了干系。他能威胁母亲和父亲,这笔账迟早要算清。”
惊鲵轻声安慰:“王爷忍辱负重,是为了北凉和你。未来,该由你来扛起这份责任。”
徐天望向远方,神色坚定:“或许,这正是我降临这个世界的意义所在。”
皇宫,御书房。
乾帝坐在御座上,自有一股王者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