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前的禁军早得了消息,两位皇子一会儿会进宫,远远见四匹快马直往这里来,认出中间的二人身形似是赵叔元和赵叔慈,且火光中隐约可见龙纹,立刻叫开了宫门放人进去,那四人也未减速,直接冲了进去。
“听闻老三今日送了不少东西给明容,哼,之前朕说要赐婚,他还百般不肯的,这不上赶着去了。”
皇帝正在清宁宫陪郑皇后,郑皇后手里头正绣着花,闻言一时失神,扎到了指尖,血珠一碰到雪白的丝绸,立刻晕开成一片红云。
“哎哟,你看看你,这是怎么了。”皇帝探头一看到,忙叫女官去拿了帕子来包扎。
“扎着手罢了,绣花的时候也是难免的事,不用了。”郑皇后摆摆手,让女官回来。
“我看你这几日心绪不宁的,可是有什么事?”
皇帝盘着手里的佛珠,他原不很信这些,不过之前太子妃有一次面见公婆,见皇帝多愁多思,叫人去樊川华严寺求来的,他找御医和察子看过了,说没有问题,只是普通的佛珠这才戴上的。
道求自然,佛求涅盘。
“也没别的,怕叔元和明容处不来罢了。”郑皇后叹了口气,用帕子包着指尖,过了会儿见血止住了。
“这不是挺好的,你就别多心了。”皇帝对这俩孩子现在大为满意,觉得自己甚是擅长当月老。
“瞧瞧,还是朕眼光好,钦天监都算过了,说明容和老三的八字最合,往后必然一辈子富贵锦绣,好的很呢。”
“是。”郑皇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眉心却有抹不开的忧愁。
赵叔慈和赵叔元带着人赶至朱雀门,却不见人开门,忙勒马停下,正准备出声询问,那守门的禁军却先跑过来,对着两人的脸看了又看,顿时吓得丢了手里的长枪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赵叔元心里一凛,手里攥紧了缰绳。
“刚、刚刚放进去四个人,中二人身着龙纹,末将以为、以为是二位殿下和……”
那禁军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脚边的地像是被一道雷炸开,吓得他浑身抖得像筛糠。
赵叔慈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叔元收起鞭子,然后冷声道:“速传北衙禁军,警戒皇城,排查可疑之人,另调一队人随我进宫,其余人不可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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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地上,那几名禁军立刻拿着枪爬起来,迅速打开宫门放他们几人进去。
赵叔慈方才被赵叔元那一鞭子吓得惊魂未定,慢了半拍追上去,快断了气才追到赵叔元,此时已有一队禁军快跑着跟在后头,被赵叔慈一骑超过。
“徐侯领金吾卫大将军,渠国公亦掌十六卫,可要让人速去报知忠勇侯府和渠国公府?”赵叔慈喊道,声音被夹在马蹄声中,听不清楚。
“不可!”赵叔元否定道,“宫门快落锁了,此时情况未明,便是南衙禁军也不可妄动,徐侯若是带兵闯入皇城,形同谋反,父亲不怪罪,御史台也要参他一本。”
赵叔慈听得心里慌张,庆幸自己先问了一嘴赵叔元,没直接叫人去侯府和渠国公府。北衙羽林卫左右大将军分别是郑家人和武状元出身的,之前穆王之乱时拱卫京城有功,这些年也颇得信任,应该错不了。
至崇明门便是第三道宫墙,也是最后一道,见来人是二位皇子带着禁军,守门的立刻放行,并说帝后都在清宁宫,已有禁军过去了。
“已去了清宁宫?”赵叔元大惊,心中顿觉不妙。
两人飞驰至清宁宫,见宫门大开,立刻翻身下马,提着佩刀进去,却见地上跪了一片的禁军,一抬头,帝后正站在台阶上,毫发无伤。
赵叔元先一步丢了佩刀,赵叔慈也忙照做,叮里当啷两声,二人穿过地上跪着的人上前行礼,方才跟在后面的禁军这时候才到,停在宫门口不敢动。
“儿拜见父亲母亲。”
二人异口同声道,半晌不见动静,疑惑间,冷汗却已从额角下来了。
“夜深了,你们二人带兵闯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