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氏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她冲到小女孩跟前,举起扫把就朝着女孩身上抽去,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气,边抽边扯着嗓子大骂:“你个赔钱货,天天就知道在家吃闲饭,啥用都没有,看着就晦气,我让你哭,让你没出息!” 那扫把划过空气发出 “呼呼” 的声响,伴随着女孩凄厉的哭声,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二儿媳妇家的两个小孩见此情景,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在一旁拍着手又蹦又跳,嘴里扯着嗓子起哄:“赔钱货,打死算了,哈哈哈!” 那两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得意和幸灾乐祸的神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还不时朝着小女孩扮个鬼脸,把这场闹剧搅得更加乌烟瘴气,那吵闹声简直要冲破云霄了。
张老爷子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脸平静,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他慢悠悠地从腰间抽出旱烟杆,从烟袋里捏出一撮烟叶,不紧不慢地填进烟锅里,然后用打火石 “咔咔” 几下打出火星,点燃烟叶,深吸一口,那旱烟便冒出袅袅青烟,萦绕在他的周围。
他眯着眼,脸上的皱纹随着每一次的吞云吐雾而微微抖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一声不吭,既不打算出面制止,也没有丝毫要掺和的意思,只是沉浸在自己抽烟的世界里。
周围的人有的面露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地交头接耳嘀咕着:“哎呀,这闹得也太过分了吧,毕竟都是一家人呀。”“嘘,你可别管,张氏这脾气一上来,谁劝得住啊,咱还是别吭声了。”
有的则偷偷地朝陈柯他们这边瞅上几眼,可又不敢有什么明显的举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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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柯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明显的厌烦之色,心中对这花家的闹剧实在是忍无可忍,当下便提高了声调,朗声道:“今日我等还有行程,不便在此久留,此前一应事务,该结清的也都已结清,若还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便是自讨没趣了。”
说罢,一甩衣袖,那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干脆利落的弧线,随后阔步朝马车走去,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衣摆随风飘动,更添了几分威严的气势。
鲁正明出身贫寒,见张氏对大儿子家的孩子肆意非打即骂,那恻隐之心顿时涌上心头,刚欲开口阻拦,陈柯却已然敏锐地捕捉到他神色间流露出的失望之意,淡淡问道:“先生,您这是要管上一管?”
陈柯继而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般犀利,说道:“先生,许是您觉着我这人太过冷情了些。不过,咱且说句实在话,那大儿媳妇,怯懦软弱得如同案板上的面团,向来对婆母唯命是从,何曾见她挺直脊梁,去护一护自家孩子?一遇事儿,就只晓得嘤嘤哭泣,身为母亲,连亲生骨肉都庇护不得,旁人就算有心帮扶,怕也是如螳臂当车,起不了什么作用啊。况且这一家子,关系错综复杂,乱得如同那纠缠不清的老树根,您打算管到何年何月去?您又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没完没了地掺和这档子事儿呢?再者说了,说到底是一家人,人家内部如何相处,那本就是人家的家务事,您横插一杠子,又能管出个什么名堂来?莫非还能靠掏钱去解决?就这一家子贪婪无度的丑态,便是搬来金山银山,怕也填不满他们那深不见底、欲壑难填的胃口啊。”
鲁正明听了这番话,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嘴唇微微颤动,似是在字斟句酌,思忖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陈公子,我明白您所言句句在理,可那小女孩着实无辜可怜,遭此等打骂,我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呀。
哪怕明知管了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可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怕日后回想起来,良心上总归是难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