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家中正缺钱用,我得去试试。”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莫要高兴太早,此活必定不轻松,你看是重劳力,定会累个半死。” 他的同伴泼冷水道。
“累些又何妨,总好过在家挨饿。” 小伙子坚定回应。
众人于告示前各抒己见,讨论声此起彼伏,整个密州城皆因这修路公示而热闹非凡,众人既盼望着路修成后的美好生活,又担忧修路期间遭遇的诸多麻烦事。
此时,密州城外,大批流民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堪,眼神里满是疲惫与绝望。老弱病残相互搀扶,艰难地挪移着脚步;青壮年则背负简陋行囊,目光呆滞地遥望着密州城方向。这些流民源自遭受旱灾的邻县,庄稼颗粒无收,家园毁于一旦,无奈之下只能背井离乡,寻觅一线生机。他们听闻密州城或许有活计可寻,便如飞蛾扑火般匆忙赶来。有的拖家带口,孩子饿得哇哇啼哭,大人却只能默默垂泪,只因他们手中已无丝毫余粮。在城外荒野之中,流民们临时搭建起简陋帐篷,此刻虽值晚春,然烈日高悬,酷热难耐,简陋帐篷根本无法提供有效遮蔽。夜晚,流民们围坐于篝火旁,借着火光驱赶蚊虫,眼巴巴望着密州城方向,满心期待能被允许进城,盼望着能在修路工程中分得些许利益,哪怕只是微薄收入,亦足以助他们熬过这段艰难时日,不至饿死在这荒郊野外。
鲁正明脚步匆匆,疾步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城外流民似潮水漫涌,乌泱泱一片,那攒动人群仿若蝼蚁般渺小却又令人揪心。他不敢有丝毫滞留,旋即转身,心急如焚地朝着衙门奔去。
见到陈柯,鲁正明额头沁出汗珠,气息尚未调匀,便急切地将城外流民的凄惨景况一一禀报:“陈大人,城外流民现已如洪波涌起,密密麻麻,几无间隙。其衣衫褴褛,面容枯槁,老弱病残相互依偎,青壮年亦目光呆滞,仿若失了灵魂。眼瞅着夏日将至,骄阳似火之日即将来临,然他们却食不果腹,居无定所,这般绝境着实令人忧心如焚。若不能及时妥善安置,恐乱事将起,后果不堪设想。”
陈柯听闻,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沉思良久后,决然开口:“即刻开仓放粮,此乃当务之急,务必使这些流民免受饥饿之苦。至于后续安置之策,我本筹谋于城外五十里处搭建棚舍,暂且安顿众人,如今形势危急,更是刻不容缓。”
鲁正明微微点头,应道:“大人决策英明,此计确为良策。只是开仓放粮一事,按例需向朝廷奏报,且城中粮仓储量亦非充裕,后续供给恐难以为继……”
陈柯目光如炬,坚定地抬手,截断了鲁正明的话语:“此刻先解燃眉之急,朝廷那边,我自会详书陈情,陈明利害。密州城欲求长治久安,繁荣昌盛,怎可坐视百姓深陷水火而不顾?此粮食必须发放,道路亦要修筑,此二者乃是密州城迈向兴盛之通途,亦是这些流民绝境逢生之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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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陈柯昂首阔步而出,官服袍袖在风中鼓荡,那背影仿若一座巍峨高山,蕴藏着无尽坚毅与果敢,似在向这多舛命运示威,定要在这荆棘载途之中,踏出一条拯救密州与流民的康庄大道,不惧任何艰难险阻,毅然扛起这千钧重担。
陈柯微微点头,神色沉稳,缓声道:“不错,我已思量良久。我打算派遣衙役前往,再传令各村的里正,令他们带上些壮劳力前去帮忙。里正熟悉本村之人,由他们管理,秩序当能有所保障。若有那挑事闹事、不服管束者,唯里正一人是问。如此一来,既能妥善安置流民,又能于修路之事增添人手,可谓一举两得。”
鲁正明微微拱手,应道:“大人英明,此等安排确能解当下燃眉之急。只是不知那五十里处水源是否充足?棚子搭建材料又从何而来?再者,里正们虽能管得一时,可时日一长,流民中若有奸猾之徒暗中蛊惑人心,又该怎生应对?”
陈柯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水源一事,我已派人前去勘察,距那安置之地不远有一条溪流,虽不算丰沛,但供应日常所需应无大碍。材料方面,可组织城中百姓与部分流民中有手艺者砍伐树木、收集草料,官府再出一部分资金购置些必要物件。至于流民中可能出现的奸佞之人,我会令衙役与里正密切留意,一旦察觉可疑迹象,即刻处置,绝不容许他们兴风作浪,破坏这难得的安宁与希望。”
鲁正明听后,心中钦佩,抱拳行礼道:“大人深谋远虑,面面俱到,如此安排,定能妥善处置流民之事,卑职定当全力协助。”
陈柯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说道:“既如此,你便依此安排,速速行动起来,但愿此番能顺利度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