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华容县。
袁九章带着县令候在一边,不时觑着坐在堂上的尤乾陵。
锦衣卫到这里之后,尤乾陵先让元硕去那位胡巡卫的外室家去查看了。这会正在等人回来报一下到底藏了多少赃款。
一想到这个,尤乾陵抬头朝袁九章那边看了过去。
“九大人。”
袁九章闻言往外走了一步,拱手道:“下官在。”
尤乾陵仿佛现在才发现两人还站着,说:“怎么站着呢,这儿位置多的是,找个椅子坐下好说话。”
袁九章往卫远那边看了一眼,眼中透着无奈。
他们进来时,这位爷也不是没看到。他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这都站了半天了,才想起来让他们坐坐。
卫远腿脚酸软,可怜巴巴地看着袁九章。
袁九章路过他跟前,踢了他一脚,低声骂了一句废物。
尤乾陵看着他们推推搡搡地各自落了座,说:“那位胡巡卫的案子是九大人经手的吧,当时没找到这一处?”
袁九章嘴一憋,立刻苦着脸说:“郡爷您明鉴,倘若找着了,我能让那案子到现在还不明不白吗?为人父母官,我最是见不得这种贪赃枉法的事儿!”
他说得铿锵有力,尤乾陵听得直想笑。
他玩笑说:“朝廷欠九大人一张牌匾啊,改天我找圣上给你要一块来。”
袁九章可不敢真要,连忙摇着双手。
“不,不敢,不敢当。”
尤乾陵哼笑说:“那韦统领又是怎么知道这些银钱和兵马府有关。”
袁九章正色道:“自然是下官寻到了一些证据。”
不然他也不敢找韦元庆同流合污吞脏银啊。
韦元庆虽是武官出身,但在兵马府这种过路关卡,油水颇丰的位置上,但凡期间油水差上一点点,人肯定看不上。
再者要挟人这种事,最关键的就是铁证了。
尤乾陵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装模作样,说:“太沉了拿不动?早说本王让人陪九大人去拿。”
袁九章登时吓得差点从椅子滚下去。
“那证据……现,现在不在下官手中,都怪那韦元庆,太不像话了他!”
现在这铁证在韦元庆手中。
也怪他当初利欲熏心,没把韦元庆这妄想独吞的东西看透。
那一次去找韦元庆时,他的铁证被那厮给骗走了。袁九章在盛京官场游走了这么多年了,头一回栽在一个武官出身的人手里,心底很是不服气。
话都到这份上了,袁九章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正大光明地开始朝尤乾陵告状。
“哎,郡爷啊,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好心给他证据,让他好生整顿一下自己部下,再将那在胡巡卫背后的人给揪出来,我们之后按大魏律例查办了案子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他非要转头把这事捅到内阁去。内阁那帮人哪懂下面人难做事的苦,一看这银子,啊。这么多银子,他不得给圣上表个功,说是找到老大一批钱。结果还是让圣上自己来找。”
“这点事,还需要劳动锦衣卫么?真是大材小用。”
他是一口一个数落韦元庆不懂事。当真是太懂尤乾陵的脾性了。
尤乾陵说:“九大人很懂我们锦衣卫的苦啊。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接了这差事,咱们就要好好办。”
“证据在韦统领手上是吧。”他一抬头,朝外面说:“去将统领大人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