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天音阁时,闫欣正巧往外看——据说天音阁自从国子监案子之后过了好一阵才重新开张。
所幸作为教坊司下音律阁,底子还在。里面的人不愁吃喝。客人倒是不多,却能看到不少年轻的乐者抱着各色乐器进进出出。
那天晚上的事影响尚在,却也正在快速地被时间弭平中。
闫欣看了一会,想起了那位邀他们去越秀楼看舞的舞姬,是时候探查一下这个人是敌是友了。
她回头问尤三姐。
“三小姐我们还有别的事吗?”
尤三姐正对着尤桂给自己扇味,闻言道:“你有想去的地方?”
闫欣思索说:“上回那个舞姬不是邀我们去看舞吗?我在想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我们出都出来了,不如去看看再回府里。”
“说的是,晾她几天了,是时候会会了。”尤三姐说完便吩咐尤桂去跟随行的人传话回府。
完毕后,她朝向闫欣问道。
“我们只是会会她吗?”
闫欣道:“紧追不舍显得我们刻意,顺路而为正好。”
事实上,她想见见那位舞者,最想做的便是再探一下舞姬的底。
她总觉得这位舞姬的出现,似乎带了一层刻意的意味。
她故意拿走尤府定香单,究竟是故意恶作剧,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马车在街上行走了片刻,在越秀楼旁边停了下来。
教坊司的人一眼便认出了尤家三小姐。
她们一下马车,便有人飞奔进去传话了。等尤三姐拎着裙摆进门的时候,迎面而来了一位穿着贵气的妇人,笑吟吟道:“哎哟,今日我们越秀楼一定是被大神眷顾了,竟有这么漂亮的贵客上门来。”
尤三姐抬头,一眼见到那人,忽然笑了起来,朝闫欣说:“是虞夫人。”
虞夫人闻声掩着脸,带着羞意道:“什么虞夫人,不过就是献技的雅号,三小姐唤我阿雅就好。”
对方应该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物,尤三姐低声喊了一句。
“您别说笑了,雅姐姐。”
虞雅含笑地看着尤三姐,视线往她身旁没有吭声的闫欣扫了过去,低声问:“这位是……”
尤三姐道:“我远房的表姐姐,刚来盛京不久。她喜欢看舞,我想着这盛京当中,论舞谁家比得上越秀楼,便将她带来见识一番。”
虞雅恍然道:“呀,那敢情真是……。我去准备准备?”
尤三姐按住她。
“不急,先看看。”
虞雅带着她们上楼,尤三姐低声和闫欣说:“这位是当年长公主带着出使过好多地方的姐姐。手腕了得,一会你别说话,凡事我来应付便好。”
闫欣点头。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向应付不了这种能言善道之人。这个虞雅即便除去了跟长公主出去过这一层,端看她举手投足间的韵味,以及见到尤三姐三两句话就套近了关系的手段,也知道此人非比寻常。
尤三姐知道他们这一趟是带着目的来此,没有跟虞雅多寒暄,只说他们今日是来看那名新来的舞姬献舞的。
虞雅一听,露出了些许为难,片刻后低声同尤三姐说:“今日怕是要扫三小姐的兴致了,你们提到的那名舞姬,前几天已被我赶出越秀楼了。”
尤三姐很是意外。
“这……为何?”
闫欣也问道:“那不是很厉害的舞姬吗?”
虞雅面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