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红花阿婆数落,她赶紧抱住外婆的胳膊摇一摇:“我手笨,离了外婆就是不行。三号房的杨老师又续住了两天,说一定要再吃一回你拌的腌粉才肯走。”
腌粉是聆城一带的传统小吃。米粉搓得细圆粉丝,滚水里滚熟干捞,拌以酱料和豆芽、酸菜,浇几勺滚烫的花生油和豉油,再淋上油酥好的虾米、蒜蓉和芝麻,瞬间香气四溢。滋味酸中有甜,辣油喷香。讲究些的还要勾芡,吃在嘴里格外滑嫩。
南极一二号民宿给客人提供的粉,就是红花阿婆自家做来自家吃的。是现在不常见的陈米粉,颜色偏黄但口感有嚼劲,米香味浓郁。豉油也是自己调制的“独门秘方”,客人吃了没有不夸赞的。
季微澜跟着学过,到底调不出外婆的味道。
这一次,她当然不愿让刚回家的外婆劳累,只让她坐在厨房的板凳上:“你动嘴,我动手。”
红花阿婆一把将她格开,又把她身上的围裙解下来自己系上:“知道手笨就呆在一旁好好看着咯。”
她行云流水做完,客人们在院子里吃得呼呼嗤嗤,直呼过瘾。季微澜又给一桌送了一壶茶水,就听见红花阿婆说:“你妈妈那个什么客,我还想再看看。”
“手机看久了伤眼睛,相册可以吗?”季微澜努力克制着心中的翻滚的情绪,“明天我就去把妈妈的blog内容打印出来。”
这个晚上,红花阿婆一直呆在自己的卧室里。
季微澜没有去打扰,只是在临睡前隔着门缝看进去。外婆半坐半靠在床头,已经疲倦地合上了眼,怀中仍抱着一本相册不放。
她轻手轻脚服侍外婆睡下,将那本相册放在枕边。
月光照进窗棂,海潮声应和着老人轻微的鼾声,季微澜突然就鼻头一酸。
第二天的村民大会,不仅村民代表到齐,许多已经或准备参与村子旅游业发展的村民也来旁听。在沙滩上,季微澜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各个脸上都写满了期待。
可惜马友一开口,就泼了大家一盆冷水。
“我们考察了两个古镇和一个民族风情村,都是那个集团打造的,感觉并没有他们给的资料上说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