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围观的邻居们有的说小孩子就要好好学习,有的让海花体谅爷爷奶奶,也有两三个人劝花螺公好好讲道理。
“烂泥糊不上墙,讲道理有什么用?就冲她这个不争气的样子,难怪她阿爸阿妈不想回家!”
这句话一激,海花的哭声一滞,转瞬又哭得更伤心起来。
季微澜从一地狼藉中捡起海花的手机。本来老旧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
她走过去,扶住海花的肩头,为小姑娘理了理身上乱糟糟的报纸。
“是想用报纸裁成时装?想法很不错。”
海花抬起泪眼,惊惶又委屈地看过来。
季微澜抽出湿巾,替她擦了擦泪痕,又朝花螺公说:“这几天海花帮了我许多忙。像她这样心灵手巧的孩子,好好培养,长大不愁找不到工作。我的民宿开业后,都还想请海花来帮忙呢。”
花螺公冷哼道:“还要怎么培养?笨头笨脑,习题做十道,能错八道!以后不饿死自己就不错,别的不敢指望咯。”
话虽如此,到底不再数落。邻居们有的继续劝解,有的帮忙收拾,小院又恢复了平静。
林家阿婶带季微澜回去继续做叶搭饼,又告诉她:海花的爸妈,是村里最早出去打工的一批。海花两三岁就离开父母,跟着爷爷奶奶过活。
花螺公打是真的打,疼孙女也是真的疼。老两口平时一点重活都舍不得让海花干,还指望她能读高中、考大学,如村里几家有出息的孩子那样争口气。
奈何海花读书不行,偏偏爱做明星梦。去年还要偷偷去省城报名参加什么海选。花螺公一气之下,把她头发剃得如男孩一样短。
“平时都劝他们别把孩子逼得太厉害,要是也逼跑了就……”
林家阿婶蓦然收声,有些不安地瞟瞟季微澜。
季微澜明白,季花枝当年出逃,就是村中的负面案例。
她只当没在意,问道:“海花的父母怎么说?”
林家阿婶“嗐”了一声:“她阿爸阿妈常年在外,手再长又伸不回来。心里还会惦记这个女儿,每年寄回钱和东西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