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宁把笔捡起来,恨恨地说:“搬货前这电话怎么不来?”
钟秋玲落井下石:“所以说你运气好嘛,搬完就让你去跟急救。”
丁惠宁撇着嘴说:“你这乌鸦嘴,以后别说话。”
她去门诊室找雷主任,要转去医院的是一个九岁小姑娘,农药中毒。她吓一大跳:“这么小的孩子就喝药了?”
雷主任摇头:“头上长了虱子,她爷爷把打虫子的农药喷头上,再拿塑料袋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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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惠宁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眉头紧紧地皱着:“天!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没开化的思想?我小时候也没人用这种办法呀!”
她说完,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规培三年,已经见惯生死,但碰到这种脱离常识本可以避免的病情,她还是会生出怜悯。
雷主任说:“是个留守孩子,父母离婚了,由爷爷照顾,不注意个人卫生。”
丁惠宁收拾好要带的东西,默默走向急救车,调试车里的设备。几分钟后,经过简单处置的女孩子被推过来,抬进车里。
她的头发被剃光了,人是昏迷的,嘴唇灰白。
跟车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板削瘦的老人,一看就是长期从事劳作的样子。他坐在车里,内疚又忐忑。
丁惠宁想训他几句,最后又默默咽下。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到达市区医院。孩子送到抢救室,她办完交接手术,看到孩子的爷爷一个人无助地站在走廊上,于心不忍。她劝慰道:“大叔,孩子问题不大的,过几天就好了。”
老人抹一把眼泪:“唉,都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他爸交代。”
丁惠宁说:“女孩子是要多注意一点。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不好说的,就跟隔壁的姑姑婶婶说。”
老人点头:“好的。医生,谢谢你啊。”
“不客气。”丁惠宁看他精神状态不好,说道,“条件允许的话,把孩子爸爸叫回来一趟。孩子不舒服,肯定想见到爸爸。”
“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说买了明天的车票。”
丁惠宁放松了一点:“那我先回去了,还要工作,你在这里保重。”
说完,她看一眼抢救室门上的灯,步履沉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