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现在都不理解,他当时为什么不走,一定要留在那个村里被人诟病,被人戳脊梁骨。
后来在宁可上初中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还是镇上的老师,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却放弃好前途回到家乡工作的人。
那时候他已经疯了,疯了好几年了,宁可再次见到他时候,他已经不认识宁可了。
当年出了那件事之后,父母嫌他丢人现眼,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就扔下他一个人,带着小儿子连夜摸着黑开着拖拉机走了,至今也没再出现过。
宁可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还看到他在村口跟狗吵架,嘴里汪汪汪的跟狗对骂,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都破了好几个洞,棉花都漏在外面,头发留的长长的都打结了。
他那天狠了狠心,从包里拿出了自己新买的过年棉衣送给了他,还亲自帮他穿上,男人穿着新衣服还高兴的转了好几圈。
男人眼里似乎含着泪水,又像是被西北风迷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他就靠着村里的一些好心人给吃食活着,偶尔给他个馒头包子,或者给他端点剩菜剩饭出来,他还会咧着一嘴大白牙做出类似感谢的动作。
“你妈妈是不是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把她接来N城看病。”贺林抬眼看着宁可,头发早就干了但是宁可还在不停的吹。
宁可收回思绪怔了几秒,看病,他一直想做的就是带妈妈去看病,以前没有条件也没有钱,他不上班就没有收入,会连基本的医药费都不够,更别说看病了。
现在他有贺林了,他真的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贺林对他的付出么。
“小乖,我爱你,我想为你做任何事情,不要把我关在你的生活之外,可以吗?”贺林站起来捧着他的脑袋,声音委屈地说。
宁可鼻腔骤缩,酸涩的不得了:“哥哥,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你,却要一直向你索取。”
“傻瓜,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你是我的缪斯,你还不允许你的信徒对你虔诚的奉献吗?”贺林摸了摸宁可的眼睛,认真地说。
“可是我害怕,我们那种地方,穷山恶水的,我怕你被指指点点。”宁可低垂着脑袋说。
贺林把宁可搂进怀里:“我才不怕那些人指指点点,一群认知低的人而已,跟他们计较做什么。”
“别担心,有我,你在我身后就可以。”贺林揉了揉宁可的头发,声音无比温柔。
宁可搂住贺林的脖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