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我只是个穷学生,真正好地方,好生活没有体验过。所以说上海跟家里差不多。
另一种说法则是称赞我,说上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说是晓东说的对,住不下就往天上挤。住到二三十层,每天上下都不容易。
见面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住一辈子也不知道隔壁邻居姓张姓李,那里有什么趣味?
这些话就渐渐传到我娘的耳朵里,有天晚上,她怒气冲冲地问我:“我在外面说你在上海过得好,你说上海一无是处。一家人要说同一口话嘛。”
我说:“娘,上海好,并不代表我过得好。你天天说上海好做什么?是不是暗示你以后会到上海去住?”
我娘说:“那倒没有。那边花销大,我们住过去,你也开支不起。”
我说:“你没有去住,上海好关你什么事?”
我娘吃惊地看着我。
半天才说:“上海好,证明你以后会过得好。”
我说:“我过得好,别人跟你一样高兴?我赚钱赚得多,会送给他们?我送给他们,你有意见。我不送给他们,他们有意见。”
我爹听懂了,说道:“晓东说得对。天天说上海好做什么呢?上海又不是晓东的。现在的社会是恨你有,笑你穷。
晓东上了大学,我们的生活以后会好,别人也知道。结果八字没一撇,你就把上海说得天花乱坠,不说别人听了,就是你亲哥哥听了,上次也半天没做声。”
一向在我爹面前强势的我娘,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我以后就说上海差。”
我爹说:“这就对了。”
我娘本来就是赌气说的,听我爹说这就对了,半天都回不过神,问我:“晓东,你也同意?”
我说:“我同意,你天天说上海不如我们秦水县,那些跟你有意见的人都要扯你进屋喝杯茶。”
我娘彻底蒙了。
一个寒假,我就彻底实践汪校长教导,把那块表摘下,给村人们拜年,给老师们拜年,给亲戚们拜年,从不说上海好。
结果大家都说我好。去了上海读书,没变半点质。要是今后当个官,一定是个好官。
我才发现,汪校长是水平超众吗?也不是,手下的老师都是藏龙卧虎。
那为什么他当校长,人人归服呢?
我终于明白:汪校长更会做人。我心里一比较,觉得陈幂,再幂N次方,以后在生活和工作上,不会有坦途。因为太自大了。
反观邵子勋,受他爸的影响,大气,沉稳、不显摆,今后会有大出息。
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床上,对自己说:“晓东同志,你在汪校长的教导下,终于一天天在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