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双手,将一件物品递到戟颂面前,声音虚弱却又充满期许:“这东西,对你……或许有用。”
戟颂接过物品,定睛一看,心中却泛起一丝无奈与遗憾。
这是一件极为特殊的武器,需要从小开始练习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而自己已然过了最佳的练习年龄。
几日后的一个夜晚,月光轻柔地洒在屋顶。
戟颂将这些弦丝在屋顶给了这个孩子。
她还有大仇未报,不会总是待在这里,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有朝一日或许还会对这对母子造成威胁,给他一些自己生存的本事,也是好事。
“娘亲说,你是不死之身,对吗?”
“对。”戟颂道。
“真好,我好羡慕。”孩子咳嗽了几声,“我自幼体弱多病,大家都说我活不久。”
戟颂将他往怀里揽了揽,为他挡去些许夜风:“和你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不过呢,像我这样一直活着……也不总是遇到好事的。”
孩子看着戟颂。
“从来只是我在恐惧……”戟颂对孩子说道,“因为不会死,我从来不知道被别人担心失去是什么感觉……哪怕只是一次,我也想死一次看看,看我死了以后,谁会为我的死而哭。”
长河族是崇拜长河神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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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神应当是纯洁无垢的。
像戟颂这般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没有资格来这个地方居住。
当时的前代祭司万沙在一次祭祀之后,将戟颂的身份公之于众,因此导致戟颂在长河地一直备受非议。
而年幼的祭司并不知道这个事实,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人们对戟颂的非议并不会波及到他,只会波及到他的母亲。
戟颂知道,是自己连累他的母亲也受到另眼相待,所以在一天清早离开了长河地。
当时长河地的结界并没有那么强,即便是像戟颂这种不通神术巫道的人,也可以轻易进出。
受神宫之人的管制,年幼的祭司和母亲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戟颂也不告而别,更是令年幼的祭司心中雪上加霜,他一时间陷入了失落的情绪之中,身体也逐渐变得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一次大病,他的母亲来到了宫中,见到母亲之后,他非常开心,但也时不时地发现,母亲的脸上会流露出悲伤和愁绪。
母亲在这里待了一个月,那是他和母亲共度的最后一个月。
“对不起,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那天晚上,他睡得特别沉,只隐约听见了母亲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等一觉醒来,身边不再有他母亲的身影。从万沙那里得知母亲死去之后,祭司在她的掩护之下,于掌事的监视之下仓皇逃出神宫,向长尽河的上游走去,希望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但却碰见了满身是血的戟颂。
“你来这里干什么?”戟颂问道。
年幼的祭司看到戟颂一副冷漠的态度和疏离的目光,像是忘记了自己是谁一般,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听闻答道:“我来找我母亲。”
“我沿路从这里过来,并未见到什么人。”戟颂徐徐说道。
时隔多年,她的确已经忘记了他的音容长相,对于她来说,现在在她面前的孩子,不过是个陌生的小孩子罢了。年幼的祭司忍住想哭的冲动,在眼泪流出来之前从戟颂面前跑开,湿冷的雾气不停地拍打在身上。
紧接着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