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来了?”
走上前的年轻人身着宽松的休闲西装,驼色,版型太休闲,于是像一上一下两只麻袋,至于长相还算得体,高额圆眼,鼻梁细直,一副喜形于色的蠢样。
他那三七分的背头用了不少摩丝固定,随着主人大步流星的前进,没有分毫松散,紧凑成了一口铁锅。
郑秋白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荼毒了,这种梳成锅底的老头子背头,是港湾的新潮流吗?
欣赏不来的郑爷错开眼,温声细语:“聿风,你过生日,我当然要来。”
气势汹汹来找郑秋白茬的叶聿风脚步一顿,原本只是恼火的脸上浮现几分恶寒,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裹的严实,浑身色彩单调到好像要奔丧的对头,“你叫我什么?”
郑秋白启唇,慢悠悠道:“聿风。”
“你病了?”
郑爷继续笑,见到现如今的叶聿风,对他而言也是件好事,“没有。”
“你肯定病了,快让阿良带你去看病吧,别在这里发癔症,好吓人。”叶聿风倒退两步,脸上有几分被遮掩的关切。
毕竟就是郑秋白刚到叶家,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搁叶长流眼皮子底下‘友好相处’时,也没亲近到叫对方名字的地步。
叶聿风有事没事都只叫郑秋白‘喂’,郑秋白则回以一个眼神,轻蔑的白眼。
看叶聿风躲瘟疫的德行,郑爷立马收起笑脸,虽然心有亏欠,但他对叶聿风还是不能太好。
上辈子因为叶静潭的缘故,郑秋白把叶聿风气的够呛,还曾逼的对方酒后找上家门,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郑秋白是个‘白眼狼’,在这里合起伙来跟叶静潭欺负他一个,叶长流泉下有知要死不瞑目。
那时候的叶聿风哭的悲戚,他怨恨郑秋白和他小叔狼狈为奸,却也怨恨自己。
他自知没什么本事,叶长流在世时就常叫他和郑秋白联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可惜,叶聿风小时候对郑秋白太多偏见妒忌,养父在他面前夸一句郑秋白,他要暗地里嫉恨好多天。
无外乎从小他便觉得,舒澜和郑秋白这一伙母子,抢走了他的养父,抢走了他的关爱,连叶长流生前最宝贝的会所和古玩藏酒都在遗嘱上给了郑秋白,叶聿风除了股份和基金房产,屁也没有。
于是叶长流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将郑秋白放走的话,他一丁点没听到耳朵里。
直到他那小叔终于上位,借着郑秋白的手笔与人脉在立人集团中成为了说一不二的董事,叶聿风才终于意识到叶长流的嘱托并非溺爱郑秋白,而是在给他谋求后路。
那时候后悔已经太晚,叶聿风去求和时,郑秋白已经成为了眼睛里只有叶静潭的神经病,争地皮、恶性竞标,缺德的事他没少干,上赶着给叶静潭当枪使,背地里仇家一窝蜂好似不自知,走在钢丝上还不知死活跳探戈。
再之后,就是郑秋白终于栽了,从建筑工地被人推下。
叶聿风为了郑秋白遭到报复的事情第一次明面上和叶静潭撕破脸,偏偏他能力不足,只能愤愤在董事会上大逆不道给了小叔一拳头。
就这一拳头,还被股东们抢着拉偏架。
负气的小叶总只能坐到郑秋白的ICU门前哽咽成泪人,这比他去叶长流坟前哭有盼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