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话还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小女儿家的羞态,哪怕这羞态并不好看。
护卫的眼神变了变转头去看自家主子,看见了自家主子那张涂满药水的苍老的脸,这才放心许多。
他连忙比了比手势。
宋铭禄赶紧躺了回去。
小老太太感受到了一些氛围的异样,抬起头看向了外面,而这时候程忠也从屋外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护卫摇了摇头,他说不清楚,但他和程忠视线交汇,心里都有些慌乱,两人在京城之中虽然不算名人,但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在少数。
护卫见此悄声说道。
“你去找刘公子,我留在这里想想办法!”
程忠摇了摇头。
他不敢在这时候离开。
就在两人互相拉扯的时候,晒的黑了许多的刘临轩从外面跑了回来!
不过,他才跑到一半就被官兵拦住,那人一把抓住他赤裸在外的胳膊。
“干嘛的?”
刘临轩看了看那人又回头看了看这边的破屋,回道。
“邻居说我爹病了,让我回来看看,对了我是那边的苦力做力工活的!”
刘临轩胳膊上还有一些伤没有好,脸上也带着些疲态,他一身的皮肤晒得黝黑,还有一些地方的皮肤已经晒裂开来。
与这里寻常的苦力看起来竟真的有几分相似。
那官兵不会去看细节,没有发现他手上的茧子很少,也没有发现他的脸洗得更干净,只是左右打量一下,确定这人不是宋铭禄,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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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见过这人?”
画像展开刘临轩一目十行,将上面的字看得清清楚楚,他心神激荡,却不敢言语。
“没见过!”
他摇了摇头。
那官兵见此挥挥手让他过去,也没有太为难,转身就去抓下一个人了。
刘临轩很快跑回了破屋,看见屋里的情形,将门口的护卫和程忠推进去,关上了破旧的木门。
“咱们得尽快离开,那上面写明了小郡王的身份!”
之前那官员私自下的海捕文书只画了宋铭禄的画像,写了他的名字,却从未严明他的身份。
因为他清楚,一旦说出这通缉要犯是小郡王,敢抓的人就不多了。
但如今的文书上面写的如此清楚,可见上头已经不准备演示宋铭禄的身份。
刘临轩不知道这样的情形到底是好是坏,他只知道他们此时此刻并没有自保的能力,一旦落入宋铭禄仇人之手便必死无疑。
护卫眉头瞬间皱紧。
宋铭禄听了这话,竟然隐隐的松了口气。
他可终于不用面对这小老太太的骚扰了,只要能离开这里什么都行。
不过他们的对话很清晰,那小老太太显然也是听懂了的。
她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来,站在一旁抠着手上皲裂的伤口没一会儿便抠出了血来。
宋铭禄终于舒爽了!
他看着小老太太出言嘲讽。
“虽然我们在你这里住了一段时日,可我们并不欠你的,你也知道如今这物价水平,你这破屋子一日一百文,我们还自己供吃喝,你可是赚的多多的!”
小老太太连忙呜呜咽咽地分辩,但她什么也说不清楚。
刘临轩叹了口气,摸出了手中的一些铜板塞给了她。
“这钱你拿着我知道早先那些钱都被之前那个女人拿走了,并没落在你的手里,但她对你还不错,你和她好好作伴。”
小老太太的嘴一瞬间瘪了下去,把钱退给刘临轩。
“儿子……”
宋铭禄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小老太太只要不骚扰他,骚扰谁他都高兴。
刘临轩却是流露出一点点哀伤的神色,硬是将钱推到她手中。
“这些钱你收下吧,以后你也用得上!”
小老太太死活不撒手,不愿意接住这些钱,她不想要钱,她只想要她的家里有男人在。
她自幼便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女儿,家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对她动辄打骂。她年幼时曾经有一次落入水中,被救上来后个子便长不高了,说话也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
后来家中将她嫁给了一个瘸腿的老光棍,从那人手中拿了些银钱给家中的儿子讨了老婆。
那老光棍是懒汉一个,经常打她。
她还是日复一日做着繁重的工作,但整个人却很高兴,因为没成亲以前大家都说她活着不如死了,可成亲以后大家又都说她勤快。
许多人都不能理解,这样偶尔被老光棍打一顿,天天要从早忙到晚的生活,竟然是她曾经梦想的生活。
不过老光棍的身体并不好,年纪也不小了,某一年喝多酒掉进河里便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