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阎象声音低沉,默默将战事经过禀明。
袁术一把夺过那帛书情报,手忙脚乱的细看,原本惊怒的脸上,渐渐涌起了深深困惑茫然。
“大耳贼先败于吕布,再败于吾,不过一庸碌无能之徒。”
“怎的一夜之间,竟变的如此了得,竟以这等诡计破我六千联军?”
袁术眼珠瞪大,满是横肉的脸上,扭曲着匪夷所思。
身旁杨弘亦是满腹惊疑,不解道:
“先从海西金蝉脱壳,如今又在城父设计以少胜多,这不象是那刘备该有的实力啊。”
“若他有这等智计,何至于失了徐州,落荒远遁?”
袁术君臣,陷入了茫然不解中。
“主公,无论怎样,刘备确已击溃我追兵,现下已向汝西而去,逃出了我们掌控。”
“主公若再派兵西追,势必会引起曹操的警惕,倘若其向汝南增兵的话,一场交战再所难免。”
“象以为,以现今的局势,在主公未收取徐州之前,还当避免与曹操再次正面交锋才是。”
袁术心中微微一凛,眼中掠过一道忌惮之色。
正是几次与曹操交锋惨败,他才不得不一路辗转迁至淮南,心里难免留下了几分“恐曹症”。
现下为了追击刘备,不惜与曹操在汝南再度交手,确实殊为不智。
“大耳贼,吾就暂且寄下你人头!”
“待吾拿下徐州后,便将你和那曹贼一并收拾,以泄吾心头之恨!”
袁术嘴上强硬,身体却很诚实,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听从了阎象的劝谏。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
颍川,许都。
“吕布袭取下邳,刘备两度惨败,退保海西,袁术鲸吞了广陵。”
“徐州由刘备独大,演变成了三足鼎立,这趟水是越觉越浑。”
“文若,你这驱虎吞狼之计,果然是一步妙棋!”
府堂之中,那位新晋的大汉司空,正眯眼审视着那道徐州密报,嘴角钩起些许笑意。
“刘备此人,最是能屈能伸。”
“我料他必会向吕布请降,吕布恐唇亡齿寒,多半会纳刘备之降,将其安置于小沛,成犄角之势,以防袁术从西面包抄徐州。”
“接下来的徐州,就是袁吕刘三方各怀鬼胎,彼此牵制的局面。”
“司空便有充足时间,安顿好天子与众臣,扫清南面张氏叔侄对许都的威胁,尔后再挥师东进,一举拿下徐州。”
荀彧捋着细髯,洋洋洒洒为曹操勾勒出一幅蓝图。
“文若言之有理,宛城离许都太近,张济叔父一日不除,吾一日难安啊。”
曹操点头称是,深以为然。
二人正要商议一下,不久之后,如何对南阳用兵。
一名黑衣文士,手执帛书,神色匆匆的步入府堂。
“司空,我司闻曹刚刚收到的密报。”
“刘备不久前已由海西出海,尔后转经淮水涡水进入汝南。”
“数日前,刘备更于城父一带,以寡敌众,大破袁吕六千联军,斩其将曹豹李丰!”
“刘备现下已率军向汝西进军!”
曹操与荀彧身形一震,脸色齐刷刷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