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到来立马引来部落族人一阵热情的欢呼。
女人叫桑吉,二十二岁,是从外部嫁到这里。
桑吉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十四岁嫁到这里,还没见到自己丈夫长什么样,就收到前线阵亡通知书,说自己丈夫在并州烽燧堡战死的消息。
眨眼之间,她就成了寡妇。
对于丈夫的死,桑吉象征性落几滴泪后,就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吃饭。
桑吉的婆家有六口人,除开公婆,还有四个年幼的孩子,光靠放牧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
为了家人和自己不被饿死,于是她也加入了打桩队一员。
所谓打桩,自然也是黑话,干的其实就是皮肉生意,听说那行来钱快。
不同于大楚的礼法森严,还给职业分出三六九等,北燕这点倒是豪放和开明的多。
不管你去干什么,只要能养活一家人,那就能得到全家人的鼎力支持。
桑吉能为家人带来盐巴和粮食,自然没人会小看她的身份。
但讽刺的是,桑吉做生意的地方,就在并州边界,他丈夫战死的地方。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在桑吉心里,那些楚国士兵和北燕士兵没什么两样,区别是,楚国士兵打完桩都会付钱,而北燕士兵就不一定了。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做并州士兵的生意,每趟都能赚很多,能为家人带去很多食物和盐,甚至还有钱购买布帛等物,惹的部落其他人好一阵羡慕。
有时,一想到做她生意的那些楚国士兵,甚至在寒冷的冬天不惜游过冰冷的瀚河迷恋的趴在自己身上哭诉生活不易,她还能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
桑吉这趟回来,不光给家人带来许多粮食和盐,还给族人带来了很多平日根本不敢想的零食小物件。
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回到这个美丽又贫穷的部落了。
这次去并州做生意,她遇到了一个即将校尉,一个不在乎她身份的男人,说要娶自己为妾,带她回楚国享福,并给了自己很多钱,甚至还有糖果等小零食。
桑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另一个男人关怀的感觉,已然决定从良,结束这荒唐的生活,跟这男人去繁庶的中州生活。
整个冬天,桑吉只接了这个男人的生意,还为他生火做饭,洗衣服,有了一个家的感觉。
只是离开前,她还是要跟婆家人做最后的道别,相信婆家人是讲道理的。
远处,学骑马的少年不断拉着马缰在马背上蠕动。
对于桑吉的到来,年幼的他们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远不如驯服一头桀骜的战马作为自己将来的坐骑来的实在。
可是,少年发现自己昨日才驯服的坐骑,今日为什么变得这般暴躁了?
小主,
只见马匹不断发出阵阵嘶鸣,似乎在警示着什么。
“怎么回事,红烈,你再不听话,我可就抽你了!”
少年扬起马鞭作势要吓唬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