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细嚼慢咽地咽下一个煮鸡蛋：“在乎这些干啥啊，快点去搬啊，不然一会哈里斯找回来了。”

上百人的尸体堆在一起看上去简直达到了恐怖的地步，女巫小屋周围那块空地简直都给堆满了。

产生的腐臭味道隔着几里地外都闻得到，污血从尸体堆里流出，把低洼的小坑填满。

“哎呦喂，真是造了孽了……”细鼠擦去额头的汗，颤抖地看了眼满地的尸体，第一次体会到那场战争的残酷。

这些畸形的怪物，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一抹哀愁似的悲哀涌起，站在这样恐怖的尸体堆上很难不这么想。

而这，也仅仅只是他大军的一部分罢了。

阿力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这些人穿着粗布衣服，身材宽大、有些佝偻，明显的普通人的痕迹。

难以想象，这些普通人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被亡灵大军袭击，死在丧尸的撕咬下。

他几乎能感受到这些人死前被百般折磨的痛苦了。

死后，连尸体都被亵渎，变成永远饥饿、不知温饱的丧尸。

“惨…惨……惨……”

他激动地说不出来话，但眼角的热泪更能表现他此时的心情。

从来没有这样厌恶一个人，阿力咬牙切齿，脸部几乎扭曲。

哪怕伊莎贝拉都安静起来，挑了个干净的位置怔怔出神。

胡恩深呼吸一口气，他看见尸体里还有老人和小孩。

“哈里斯！你这个魔头，这可是几千活生生的人！你杀他们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杀的那一天吗！”

咆哮过后，就是寂静。

某种腔调吟唱起来。

“愿阴影保佑你们，在前往冥途路上，我会一直与你相伴。”

庄严肃穆的祈祷词从胡恩嘴里唱出来，他的影子也在和他一同咏唱。

丧尸堆里总有一些没死透的，或是身子烂了一半的。

他们一开始在尸体堆上又爬又啃，嘴里发出嘈杂的吼叫。随后听着胡恩的祈祷，都安静下来。

这些残缺的丧尸用空洞的眼睛看向这个为他们咏唱的男人，嘴里竟然也一同发出声音。

他们……不饿了。

声音越来越多，即使所有人都没学过，即使这些丧尸大部分连声带都烂掉了。

可那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汇聚成一团的点点荧光，化为一轮皎洁的明月。

其实他们早就学过，只是忘了。

就藏在他们灵魂的深处，影子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