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的大酋长!如果你们真的能喊来几千部落援军,像黑熊一样凶猛地扑咬而来…那我们确实只能坐船离开,暂避你们锋利的爪牙!但是,你吓不到我们,也根本伤不到我们,我们会像是狼一样灵活,也像狼一样盯着你们…这片贫瘠的虾夷地,根本养不活那么多善战的部族勇士!所以,你们和人的大军,根本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
“至于我们的阿伊努盟友,我们会在离开的时候,把北余氏族也暂时带走。至于其他氏族,就随你们扫荡去吧,与我们的部落无关!…而等上数月半年的,甚至等上一年后,等到你们的大军离开,我们还是会继续南下,继续劫掠你们和人的领地!…”
“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这片领地上的和人氏族,究竟还是不是你们这一支了?…”
“啊!佛祖啊?山靼人会先坐船离开,然后在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突然冒出来,南下和人地劫掠?混蛋,真是卑鄙!比虾夷人卑鄙无耻十倍!…”
听到这样出乎意料的回答,蛎崎义广咬碎了牙,脑袋都在嗡嗡的疼。和人在面对大岛上的虾夷人时,从来都是占尽上风,根本不会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
这种打不过就跑的卑鄙习性,这种暗地里偷袭的无耻战法,果然是游牧的山靼部族!面对来去如风的山靼部族,哪怕蛎崎氏付出巨大的政治代价,召唤了海峡对面的援军,也根本无法一鼓作气地解决对手,只会留下无穷无尽的麻烦与后患…
可山靼人索要的巨额赎金和许多工匠,蛎崎氏又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哪怕拿出了这一次,又怎么能保证,这些贪婪的山靼人,不会再索要第二次?
蛎崎义广深吸口气,沉默了许久后,才有些苦涩的妥协道。
“山靼人的使者!让我们张开环抱,带着诚意,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你们要的财物与牲口,我们有的能拿出来部分,有的可以多拿出些,而有的实在是没办法…”
“铁器我们能拿出部分,米酒可以全部凑齐,大米可以多给一倍…母马和耕牛,也只能拿出部分。至于羊和家猪,虾夷地是没有的,整个奥羽都少。而条件上写的什么‘驴’?我只是在书里见过,从没亲眼看到过,整个奥羽就没有驴…至于鸡鸭鹅都好说,虽然寺社有禁令,但虾夷地还是会养,甚至可以多给些…”
“而除了这些财物和牲口…你们索要的匠师,蛎崎氏也是很难拿出来的,更不可能有这么多!至少以我的权力,无法做出这样的决断。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氏族,会随意交出这样重要的职人。这些资深职人,不仅是城下町最宝贵的财富,更是创造财富的果树!他们的地位,并不逊色于你们俘虏的武士。除非我用普通的学徒来糊弄你们。但这些技艺,你们一试就知道,做不了假的…”
蛎崎义广注视着山靼使者的眼睛,脸上满是诚挚。和人下层的武家,总是如此的务实,如此的底线灵活,并不会把脸面和道德看的太重。他们一旦发现无法用武力达成目的,就立刻会变成真诚的、可以谈判的“朋友”,尤其是在这偏远的虾夷地。
而蛎崎义广只说匠师难找,却又提到了学徒,还有意无意的没有提条件中的农人…这就是在暗示山靼人的使者,学徒和农人,都是可以谈的!只是要换个单独的场合…